王一中的府邸不同其他官宦人家,竟在後院裏聳立一座直插雲霄的五層小樓,灰色的小樓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古樸滄桑,四方樓的牌匾高高懸掛在樓上,字體遒勁有力,很見功底。
王一中是誰,大宋樞密院副使,兼管皇城內宣德門、左掖門和右掖門三處二十萬禁軍,並統領秘密保衛皇家機構護龍府,智謀過人,武功卓絕。此刻正坐在四方樓的頂層悠閑地飲著茶。
旁邊坐有一人,卻心急火燎,兩口就喝幹了杯中的茶水,說道:“王大人,這次下官前來是奉寇大人的命令。今天殿上寇大人一力抗爭,主張對遼用兵,可恨王欽若、陳堯叟之流卻一味妥協,主張遷都升州或益州避難,我主竟也有此意,實在是棘手,故寇大人命我來與大人商量,如何是好。”
“哈哈,趙大人為國為民確實讓人敬佩,來喝茶喝茶,這可是上好的碧螺春啊。”王一中捧起茶壺,又為他倒上一杯,幾片茶葉在熱水的衝擊下,滴溜溜的亂轉,卻並不下沉。
趙爾東雖然心裏焦急,但此刻也不得不端起茶杯,應付道。隻是神情焦急,又稍顯無可奈何。
“趙大人,我請你來此樓,是想讓你看場好戲的。”放下茶杯,捋起胡須慢慢說道,王一中五十歲左右,麵目慈祥,但雙眼有神,毫無蒼老的痕跡。
“唔?不知王大人想請我看什麼呢?”趙爾東奇道。
“據密報,再過片刻,就將有四撥人,從四個方向潛入我府第,前來行刺我。”王一中笑著說道。
“啊,竟有此事!”趙爾東忽的站起,“那事不宜遲,下官立刻去府衙調集禁衛軍前來保護大人。”
“哎,趙大人何必心急,我已經布置好,就等這些鼠輩出場,來,來,正要請你陪我觀賞呢。”王一中一把拉著趙爾東說道,拉著趙爾東來到東邊的窗子旁。小樓不大,隻在裏麵擺放了一張紅木桌,旁邊各擺一張太師椅,桌子上放了一壺清茶,除此之外,別無一物。樓的四麵各有扇窗戶,可看到四麵景色,故小樓叫做四方樓。此時都打開著,院裏的風景頓時收入眼底。
二人來到東邊窗戶旁,一眼望去,樓下是一個典雅的小亭子,亭簷高挑,宛若一隻飛燕棲於草地之上。亭子裏已坐有一男子,正盤膝而坐,旁邊擺放兩把長槍,交叉而置。
“這人是?”
“這是我護龍府天字一號,祝浩天,使一對十字烈風槍,擅長行軍布陣,衝鋒殺敵,於百萬軍中取上將首級。”
“王大人手下果然都是精兵強將啊。”趙爾東不由讚歎道。
沒一會,果然從牆外翻進來十幾個大漢,個個身手矯健,黑衣蒙麵,手執兵器,氣勢洶洶的朝四方樓奔來。
“這十二個人雖蒙著麵,可來頭都不小啊,”王一中指著眾人一一說道,“前麵四個拿長劍的是河南兩儀劍派的,他們都是二人一組,劍法一正一反,互補互助,威力無窮;中間四個拿紅纓槍的是河北長槍會的,他們會裏槍杆越短表明地位越高,武功越強,這幾位手裏槍隻有不到兩尺,應該是長老一類職位的了;再看後麵那二個赤手空拳的應是鄧州鐵掌門的,練得一手鐵砂掌,中掌者無不七竅流血而死,看二人拳頭粗壯,手掌微微發黑,至少應有十年以上火候了;最後麵兩個人腰掛鹿皮口袋,手戴皮套,應該是河北唐家的,唐家善使一手暗器,無人能敵,看他們口袋的樣式,應該是堂主級別的了。這些人聯手可謂來勢洶洶啊,隻是他們遇見的是浩天。”王一中笑笑。
話音未落,隻見亭裏的男子已經躍然而起,手中亮出一對金槍,在空中劃出一道淒美的十字弧線,目標正是衝在最前麵的那兩個拿劍的家夥,那兩人還未來得及招架,長槍已經如一道彩虹般劃過他們的脖子,兩道血箭頓時噴灑出來。兩儀劍陣講究的就是陰陽調劑,如今兩個使陰劍的家夥被殺,自然形不成劍陣,威力大減了。卻見長槍門四人立刻手中短槍一送,同時向祝浩天戳去,祝浩天手中長槍揮起,左右架住四柄短槍,然後不帶回頭,左腿已向後蹬出,正蹬在鐵掌門打來的鐵拳上,借勢躍起,飛過眾人頭頂,正落在剩下兩個使劍的人身前,看也不看,長槍往後一送,已插入他們小腹,那兩個家夥連嘶喊都不及發出就已捂著小腹倒下了。
“閃開!”一聲暴喝,然後就見鋪天蓋地的暗器,金錢鏢、飛鏢、擲箭、飛蝗石、梅花針十幾種暗器如暴雨般朝祝浩天身上打去。祝浩天毫不慌張,雙槍一抖,一套潑風槍法耍了起來,隻見舞起如雪花點點,一時間叮叮當當不斷傳來暗器落地的聲音,卻無一件能打在祝浩天的身上,他雙足一點,已然欺身到二人身前,二人大驚,可已來不及再掏暗器,隻能眼睜睜看這長槍穿過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