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大軍行進在官道上,盈日旗,彗月旗,舞鳳旗,飛虎旗,密密麻麻縈繞左右,三千禦林軍手持叉、斧、金瓜錘、朝天戟護衛前方,一個個身體魁梧,神情莊重,正中間一對對龍旌鳳舞,雉羽夔頭,又有幾名太監打扮的人手持銷金提爐焚著禦香,一群女娥手捧著香珠,繡帕,漱盂,拂塵等類,而後一把曲柄七鳳黃金傘,罩著由八個太監抬著的一頂金頂金黃雕龍乘輿,緩緩行來,輿中坐一男子,三十七八的樣子,麵色紅潤,體態微豐,此刻緊閉雙眼,若有所思,此人正是當朝皇帝,宋真宗趙恒,正禦駕親征,趕往澶州。
大軍前方二裏左右,一隊人馬也正加急趕路,兩乘四人轎子在幾十名帶刀侍衛的保護下穩穩前行。
“停。”一聲令下,轎子停了下來,從左側轎子中走出一身穿官服的男子,四十來歲,慈眉善目,幾縷胡須飄在胸前。“王大人,你看這一路可算順利?”
旁邊一轎中也走出一男子,雙眉高聳,目光炯炯有神,“寇大人,此次我已盡派護龍府四大密探與其所領人馬,定保此行萬無一失。”
“嗯。”寇準慢撚胡須,歎道,“這次能說動官家出行,實屬不易,如果路上出了什麼意外,你我千刀萬剮,難辭其咎啊!”忽然話鋒一轉,“聽說天字營燒了遼國大軍的糧草,玄字營助澶州守將李繼隆守住了城池?”
“不錯。”王一中微微一笑,“寇大人,還有更好的消息呢。”
“是什麼?快說?”寇準大喜。
“地字營一號剛剛狙殺了遼軍征南大元帥蕭撻凜!”
“啊,哈哈哈!”寇準大笑,“太好了,這樣一來,遼軍必敗無疑。不過,我們更要防範遼人在這路上下功夫了。”
“這點請寇大人放心。我已派出黃字營前去掃清障礙。”
“嗯,黃德宏這小娃古怪精靈,確實可以讓我們放心了。”寇準話鋒一轉,“隻是一中你可要做好準備啊。”
“不知寇大人指的是?”王一中俯身問道。
“這次你我力排眾議,說動皇上禦駕親征,而王欽若、陳堯叟之流惱羞成怒,必會想法報複,而報複最好的辦法就是針對護龍府。當年先帝臨終前命王大人成立護龍府,肩負保家衛國,護衛皇室的職責,除樞密院正副二職,和我知道外,別人都不知曉,而今為了打勝此戰,護龍府不得不拋頭露麵,隻怕王、張二人會在這上麵大做文章。”
“嗯,寇大人說的是。”王一中點頭道。
“好了,不說那麼多,先把眼前的事辦好吧。”
二人正說話間,隻見一侍衛急匆匆跑來,“見過寇大人,王大人,前方發現幾具屍體!”
二人一愣,寇準連忙道,“快,帶我去看看。”回頭對王一中道,“王大人,你先在這等待聖駕,莫要出事阿。”說完帶著一幹侍衛匆匆而去。
王一中目送眾人離開,忽然心頭一動,一種不祥的感覺湧上心頭。
“大人,密報到。”一黑衣男子忽然閃出,稟報到。
王一中接過密報,仔細看了起來……
寇準一行人來到大道一旁的樹林中,隻見周圍散亂的擺著幾具屍體,有男有女,都是傷痕累累,令人慘不忍睹。
“李翔,怎麼樣?”寇準麵向一位正蹲下身檢查的侍衛問道。
李翔站起身來,“稟告寇大人,這些人剛死去不久,身體還未完全僵硬,應該是被利刃砍死的。”
寇準不禁麵露緊張之色。
旁邊一人連忙說道,“大人,想是土匪打劫,為財殺人,何必擔心呢。”
“唉,要是土匪所為就不怕了。”寇準歎氣道。
“寇大人,寇大人!”隻見另一侍衛懷抱一物從遠處跑來,待走近才發現懷裏所抱是一幼兒,七八歲的樣子,梳著兩朝天發髻,玉雕粉琢,天真可愛,隻是此刻雙眼含淚,一副驚恐的樣子。
“大人,卑職在不遠處的樹後發現這個小孩,應該是這些遇害者的孩子。”
“可憐的孩子,這些被殺害的是你的父母?”寇準和顏悅色的問道。
孩童低著頭,渾身戰栗,似乎還未能從驚嚇中緩過神來。
寇準歎氣道,“孩子,別怕,來,讓大伯抱抱你。”說著朝孩童走了過去。
就在離孩童還有幾步遠的地方,那孩子忽然抬起頭來,陰沉的眼睛透出陣陣殺氣,猙獰的神色布滿整個臉龐,大吼一聲,“去死吧!”聲音沙啞低沉,完全不象孩童稚嫩的聲音。伴隨話音,那人已掏出一把匕首,飛身一躍,朝寇準刺來。身旁一幹侍衛措手不及,來不及撲救,隻能眼睜睜看著匕首刺進寇準的心窩。
寇準捂著胸口,詫異的看著那個人。隻見那人哈哈狂笑,“寇老西,想不到你會死在這吧。”此刻再看,雖然五官仍是孩童的模樣,但神情早已判若兩人,儼然一個成年的男子。
寇準痛得五官鉸在了一起,但仍努力問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為什麼要來殺我?”
“哼哼!”男子冷笑道,“算你有本事,能誅滅雁雲山上一幹人等,還有我的七個師弟,到現在也沒能和我會合,恐怕也栽在了你手下的手裏了。隻是你不曾想到,從剛開始我們行刺的目標就是你,寇準!隻要你一死,那些主戰派群龍無首,那昏君定會方寸大亂,退回後方,到時遼主大軍入侵,占據中原,指日可待了,我等也會封個一官半職,總好過在江湖上打拚了。”
“原來是這樣,這個斬龍的龍是這個意思呢。”寇準慢慢說道,先前痛苦的表情煙消雲散了,一種釋然的神態浮現在臉上。
“你,你怎麼沒事?”男子大驚失色,慌忙問道。
“因為我不是寇準。”那人淡淡一笑。
“不會的,剛剛他們叫你寇大人的。”男子指指一旁的侍衛道。
“哈哈哈!”這次是那些侍衛們大笑不止了,李翔笑道,“這是王大人讓我們假裝的,不這樣,怎麼能引蛇出洞呢,這是我們樞密院王大人!”
男子慢慢鎮定下來,麵向王一中道,“你是如何知道我要殺寇準的?”
“原因有兩點:一,既然這些人是被強盜所殺,為什麼他們身上攜帶的包袱不會被拿走呢?如果不是強盜所為,那殺他們又有何用意呢?”王一中接著又伸出中指,“第二,這些大人尚且被殺死,你一個娃娃又是如何逃脫出來的呢。”看到對方沉思不語,王一中又繼續說道,“其實最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我知道,你是天山七劍的老大,劍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