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的語氣很平常,但是他敘述的內容卻讓七七心裏泛起了陣陣的酸澀,從別人的嘴裏聽他對她的那些事情,有種不一樣的感覺。
“高中那兩年,是他最愉快的日子了,很多事情我就不說了。他收到過你和歐陽學長擁抱的照片,但是當時他隻是拿著照片問我說,該怎麼辦?我說,你覺得呢?他聳了聳肩,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其實是最知道,最明白的。他後來是沒有去問你的吧。”
七七想了想發現還真有這麼會兒事,難得可安還記得那麼清楚,她點了點頭,回道:“他從沒和我說過……”
可安沒有搭理七七,繼續講道:“他在背後為你做過很多事情,包括你進學生會,你參加表演,你和他一起去冬令營,還有甚至你進公司也是他幫你的。”
方染接道:“你以為你這樣的沒有背景沒有學曆的本科生能進現在的公司?省省吧,大家都不是小姑娘了,他費了多大的勁才把你弄進來。”
她緊攥著自己的衣角,說不出話來。
可是這些,甚至都還沒完,可安繼續說:“他和你的很多次巧合,都是他的安排,比如你住他家吧,這可是他央了他爸媽好久的,我以前從沒見過他可以對父母那樣。他本來是想借那個機會讓你忘掉他的,可是……他還是對你一點都沒有抵抗力,所以才有了後來的分手。他對我說,如果他不能保證在沒有他在身邊的這三年你能過得快樂的話,他情願放棄這三年,因為他有信心追回你。”
她捂著酸澀的鼻子,看著地麵,吸了吸氣,有些受不了這些話了:“別說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沒有勇氣繼續聽下去,還是對自以為很了解他的信心被擊敗卻一塌糊塗所感到不齒。
可安卻繼續了:“你知道當時他剛到美國時候,喝酒喝得有多麼狠麼?病根就是在那裏落下的。他那麼快就修完學分,就是為了回來見你。”
方染拍了拍她的肩,輕輕地問道:“可是你呢?我就沒看就過你和他真心地笑過,每次你和易在我們公司樓下牽手甚至親吻的時候,他都會在櫥窗裏偷偷地看。看完之後卻又找我來談心,說不想放棄你,你有什麼好的?”
七七聽了這些話,卻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會和自己說清楚呢?去美國是這樣,她和歐陽,和顧嘉易是這樣,明明對她付出了那麼多。
在她麵前為什麼要裝出一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那麼淡然地對她笑。
她“嗬嗬”地笑了一聲,沉聲道:“我有什麼好的。”
可安看著她有些落寞的表情,知道她現在可能一時有些接受不了,便說:“給你些時間好好考慮吧,也許你會想清楚的。如果你現在還執意要回去的話。”
她搖了搖頭,心裏的任何信念都沒有此刻想要見到他的那種感覺強烈,“不了。”
……
她坐在他的病床前麵,此刻的世界很安靜,好像眼裏隻有他一樣。聽完了剛剛那一番幾乎可以說是改變她以前所有思想觀念的話,她現在卻覺得特別地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