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四十七章 和解(中)(1 / 2)

我找了一個海浪不會衝到的幹淨地方坐下,看著藍藍的大海跟天空的灰色形成鮮明對比,海天交接的地方是一條長長的弧線,一陣一陣的海風吹來,也不覺得空氣有那麼凝重。心裏頓時平和了,拋開了所有困惱的思緒,所以擾人的繁瑣雜事,此刻自己就如著塵沙一樣,風起雲湧時,我能隨風來去。無重力,無身心,無目標,無方向,任它東南西北,吹到哪裏是哪裏,愜意輕鬆自在。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我極不情願又下意思小心地扭過頭看了一眼,果然是他,他終究還是跟來了,好久沒跟他坐在海邊看海了,現在我也沒心思跟他賭氣,他願意坐就坐吧。

他坐了下來,也看著遠處,我們就一直沉默著,過了好久,還是他先開口說話,他說:“幹嘛一個人又坐在這裏?這個大海每天看還不都是一樣,真搞不懂你幹嘛那麼喜歡來這裏吹風。”

我撥好被風吹亂的頭發,一邊恰在耳朵後麵,一麵回道:“大海的息事寧人怎麼能是凡人所能理解的,它的寬廣又豈是心胸狹窄之人能體會的,看不懂就不要看,又沒有人強迫。”唉,本來想著可以清淨的一個人待會,你非要來招惹我,雖然是你主動說話的,但,我也沒說就要以禮相待,你這樣,是自找的。

過了一會,他又說:“我們就一定要這樣含沙射影、指桑罵槐的說話嗎?我們就不能好好聊一下,難道一定要對立嗎?”

我回道:“你覺得我們還能冰釋前嫌,化幹戈為玉帛的不對立了?”

他突然‘哼’笑了一聲,說:“難道我們就隻能這樣說話了嗎?”

我也覺得與其剛才那麼來回反問的回答,還不如不說話,免得破壞了現在的平靜,不過聽他笑了後的那句話,我回道:“那你想我們怎麼說話?”

他說:“難道我們就不能像正常的朋友一樣或是普通同學一樣聊聊天嗎?”

我瞄了他一眼,原來他還是把我當成朋友的,就算一個星期沒有理過對方,就算我把他當成了增加自己壓力的對象,就算我們現在就是敵對關係,沒想到他還是把我當成朋友的。心裏得勝一樂,回道:“那你想聊什麼?起個話題先啊。”

他側頭看著我,我故意繃著臉瞟著他。兩軍對陣般地劍拔弩張似的對視了半天,他突然笑了,大笑起來,笑得很真很燦爛,我也破口而笑,就怎麼一笑,剛才略顯尷尬的氣氛隨著笑聲的漫延被海風吹散開。還是他先說:“終於輕鬆下來了,你都不知道,這一個星期每天抬頭就能看見你卻不能跟你說話,我有多累。”

我蔑了他一眼,嘲弄著回道:“我沒覺得你累啊,我看你每天都過得很好的樣子,連齊醫師的囑咐都聽不進去,玩命的打球,顯帥。”

他傲氣的瞧著我,說:“你也覺得我帥?”

我白了他一眼,他笑著繼續說:“那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如果聽齊醫師瞎扯,所有去他那兒的人就都不要活了,我現在能走能跳,不知道多好。”

不服氣的我趁他不備,伸腳朝著他傷口處踩上去。他皺著眉條件反應地‘啊’了一聲,腳本能的縮了一下,瞪著我,說:“很痛的。”

我沒好氣的回道:“你也知道痛哦,那你還玩命的跑。”

他立馬回擊道:“那是因為心裏不爽啊。”

我詫異的問:“你不爽什麼?”

他輕視的回道:“明知故問。”他停了下來,我看著他正想著:我怎麼明知故問了?他繼續說:“你為什麼總是要跟我作對呢?從第一次見麵開始我們總是會莫名其妙爭吵,不知道原因也沒有結果,反正就是話對話,一句不對火光四射,現在更好,一次比一次厲害不說,甚至開始了冷戰,我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嗎?”

聽著他的話,我心裏想著從開始到現在的過程,好像真的和他說的一樣,他等著我的回複,我也沒多細想,回道:“誰跟你做對了?別動不動就扣給人一頂高帽好不好,這麼大罪過我可扛不起,你是誰啊,敢得罪你,能在學校裏平安度過危險期,就阿彌陀佛了。不過,話又說回來,憑什麼呀,憑什麼你說什麼我就得低頭哈腰的聽著,認定。就你是真理,反駁你都是別人忤逆你的意思?如果真按你的說法,那你認為我們現在是爭吵還是冷戰?”

他口瞪結舌地瞅著我,像是在回憶,突然又換了一副麵孔,不再是剛才的黯然,似輕鬆的說:“嗯,想想,我們好像也隻有在海邊說話的時候才是正常聊天的。”

我們互對視了一眼,他輕笑著轉過頭看著大海,我忽然覺得他其實很容易滿足,比起我的容易來他隻需要我好好跟他說話而已。然而,我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的抵觸心理和好鬥心理,不管是什麼事情哪怕就是一句話我都會想到最壞的地方,所以每次和他陷入戰爭的局勢,有時候甚至都不知道是為什麼。

沉默著沉默,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麼,漠視的‘哼’笑了一聲,說:“宣戰,虧你想得出來。”

哦,原來他想到了這個,這句稍帶漠視的口氣,又一次激起了我的鬥誌,忙回道:“那你不是更絕,還組成什麼小隊,擺明就是想看我出糗,讓我下不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