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訝然地疑惑地看著他,沒有說話。他又說:“我在圖書館待了整整七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想體驗你身在書海中的快樂,我想知道你回避外麵世界的源頭,我想知道你心裏深處的想法。我還以為,總會有一天或者一個時間能碰上你,可期望了七天失望了七天,你越來越讓我不明白自己,越來越迷失自己。所以,我開學第一天看見你,越來越強烈的想法驅使著我,忍不住想要問你。”
我心裏一陣慌亂,他為什麼要來圖書館感受我的想法,為什麼想要懂我,為什麼迷失了自己,他剛剛的話如果是表白,寓意會不會太深刻了?他為什麼要問我?他要問我什麼?我逃避地選擇回道:“你有問題應該去問老師啊,他應該會解答的,或者看書啊,書上也應該有答案。”
他風淡雲輕般地笑笑,抬頭看著我,堅定的說:“我的問題隻有你能回答。”
我更加慌張了,他的問題我不想回答,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忙說:“我怕我回答不了你。”
他眼神中有過一絲傷心,淡淡的說:“我隻是想和你成為朋友,這個問題有那麼難回答嗎?”
我錯愕間覺得這個問題根本不會難回答,可我卻說:“朋友也分很多種,定位不好就會引起誤會,給錯了信息,結果就會大相徑庭。”
他的語調低落了好多,說:“就像你和夏飛之間可以互相關心的朋友而已,可以相互訴說心事和分享快樂,原來這點要求都是奢望,我就真的那麼討厭嗎?做朋友的資格都沒有。”
我回道:“和我做朋友不見得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啊,他要又足夠的忍耐力,隨時要準備被我莫名其妙的謾罵,被冷嘲熱諷的刻薄,還會被無緣無故的牽扯到我的情緒中,還要隨時隨地接收被打的危險。所以,我不想你做我朋友那麼累,更不想破壞我們之間純粹的友誼,楊文川,我們還是做同學吧。這樣,多少我會顧忌一些,對你也會公平一些。”
他哽咽著,哀傷的神情一度讓我不敢多看他一眼,尷尬的沉默讓不知該怎麼結束談話。我想,現在說清楚傷害了你,比你成為我朋友後被傷害要好很多,而且,這點傷害都不能承受,還怎麼做我朋友,想當初,夏飛和我可是經曆了幾次敵我關係才建立起的朋友。你可以嗎?不禁懷疑,不是他而是我,我還可以像對待夏飛一樣對待他嗎?
天,我怎麼想到了他。我茫然間緊蹙眉頭,一副痛苦不堪的樣子。
楊文川開口說:“我想夏飛也應該被你拒絕過吧,我想你不會輕易和誰交朋友的,所以,這個就當是對我考驗,我會承受的。不知道你的考驗要多久,但我一直會等待,等到我考驗結束及格的那天,我一定會成為你不可缺少的一個人。你也不必痛苦我的死纏爛打,在你沒有同意之前,我會用我的方式繼續努力的。”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人生很奇怪,我這樣的人,還有人追趕著和我交朋友,按理說我應該高興才對,而現在,我卻很苦惱,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會明白。我真的很難相處。錯愕間我說:“那個……如果你的話說完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他沒有再說話,隻是挪動了擋在我前麵過道上的腳,他腿真長,這是我路過他身體旁看到的唯一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