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頭成年北極熊捕獵海豹的戰鬥力還是很可觀的。
即使附近沒有，跑遠一點也是能有收獲。
有白狼在，它們跑也跑不了，捕獵抓的倒也是盡心盡力。
小北極熊吃了半隻就撐得直打嗝，剩下的六七隻海豹，自然是進了白狼的肚子，連帶著楚雲霽吃剩的半隻和沒下口的脂肪，都交給了白狼。
“嗚……”
你們可以走了。
小北極熊靠在白狼身上曬太陽，朝著兩頭成年北極熊擺擺手。
兩頭北極熊頓時扭頭就跑，跑的頭也不回，像是生怕小北極熊心血來潮又要扣下它們似的。
小北極熊伸了個懶腰，這個環境可真不錯，怪不得不喜歡上岸的海豹都會來這邊成堆的上岸曬太陽呢。
這裏的陽光溫度確實很舒服。
白狼還在進食，小北極熊半身藏在白狼的腹部，儼然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
好吧。
這樣的天色不睡覺，都有些辜負了太陽對吧。
白狼咽下口中的肉，沒聽清小北極熊在哼唧什麼，白色團子碎碎念半晌，自己說服了自己，也可能在說服自己之前先一步睡了過去，總之這會，小北極熊團成圓滾滾的一團，隻留半個後背在外麵曬太陽。
白狼低頭，吻部蹭過小北極熊下顎。
小北極熊閉著眼睛，爪子一頓扒拉，籠統抱住毫無章法的舔了舔。
海豹味的。
小北極熊小聲哼唧。
……
這一覺，小北極熊直接睡到了太陽落山，也一直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自從上次熬過整夜之後，小北極熊原本的作息被打的一團亂，至今還沒調整回來。
仔細算算，昨晚也是天蒙蒙亮的時候睡的。中午就出門捕獵，這個睡眠時間，對於北極熊來說，嚴重不足。
白狼在太陽落山下又等了一會，見小北極熊依然沒有睜眼，這才把它叼起，帶回冰洞。
漂浮在半空中的直播設備緩慢提速跟上。
【是不是要冬眠了呀？】
【首先，北極熊和棕熊的冬眠不一樣，其次，那邊已經快進入夏季了，這會冬眠晚了點吧！】
【吃飽睡好，長大以後橫霸極寒冰原！】
【等等，鏡頭怎麼不動了？】
漂浮中的直播設備畫麵也是移動的，隻是配置較高，不會使拍攝出來的畫麵抖動，但畫麵始終是隨著馱著小北極熊的白狼移動的。
大家看的認真，所以在畫麵有變後，是第一時間發現不對。
縱橫交錯的枝葉隨著直播設備邊緣橫出，樹上的小動物像是發現了新奇的東西，小鬆鼠在鏡頭前短暫露麵，然後直播間毫無預兆的突然黑屏。
【！！！】
【救、救命——我被鬆鼠綁架了？！】
【@導演，我認為，被困到這種程度，機器自啟並不能脫困，你覺得呢？】
……
直播設備被樹枝纏的緊。
自啟掙紮不成，就隻能等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到場，把這東西搶救出來。
隻是在直播設備脫離樹枝的糾纏之前，畫麵始終處於黑屏狀態，也無法跟隨拍攝。
直播間老粉意識到這一點，全都刷起了感歎號，並瘋狂@導演，讓他趕緊出麵解決。
白狼背後馱著熟睡的小北極熊，外麵沒有飄雪，也不急著趕路，每一步都走的很穩，沒有驚擾到睡夢中的小北極熊。
回到冰洞。
楚雲霽迷迷糊糊自己往石頭床上趴，下意識想湊近身邊的熱源，但白狼化形並沒有跟上石頭床。
“嗚……”
覺得有些冷的小北極熊攏過毯子往自己身上蓋，努力將自己蜷縮進去。
樓淵化為人形，剛披上外套，就見通訊器上的指示燈閃了閃。
他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北極熊，將通訊器調成靜音，走去外麵接通了視訊，“什麼事？”
輕輕關上的門簾帶進來一絲尾音。
楚雲霽迷迷糊糊的眯起眼睛，意識不清明，朦朦朧朧的還在回應樓淵的話，“嗷嗚？”
沒有得到回應的楚雲霽腦袋一歪，不、不理我，睡覺。
困頓讓大腦疲於思考，睡飽了覺才是北極熊生存的第一奧義，在睡覺麵前，吃飯都要往後麵排。
隻是這一覺，楚雲霽睡得格外不安穩。
像是在做夢，但混亂的場景又讓他有些分不清夢還是現實。
甚至有一種，他到底有沒有睡著的錯覺判斷。
楚雲霽不太舒服的抿了抿唇，外麵下雪了嗎？
怎麼這麼冷……
嗷嗚、
該把火升起來再睡的。
說不定這幾天又要有極端天氣了。
暴風雪要來了……
楚雲霽渾渾噩噩的想著，感覺自己可能要感冒，現在就很像是感冒之前，大熱天都能冷到發抖的程度。
尤其是手，搭在被子外麵，感覺指尖都要凍僵了。
他哆哆嗦嗦的把毯子往上扯了扯，蜷縮著將手揣進被子裏。
楚雲霽低頭蹭蹭蓋在身上的毯子，嗯，這樣就好多了。
做好萬全準備就要重新睡過去時，他突然一怔。
手冷？
手？？？
楚雲霽驀地睜開眼睛，舉起手探出毯子，錯愕的看著自己五指分明的手。
啊？！
第59章 第 59 章
楚雲霽定定的看了足足三秒, ‘唰’的一下把手塞回了被子裏，掩耳盜鈴般的閉上眼睛。
我還沒睡醒，可能還在做夢。
應該是白天的時候想到可以化成人形, 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大概是還在夢裏沒醒。
但、是——
真的好冷。
冷不是假的呀！
楚雲霽渾身上下就一個毯子, 如果不是身下還壓著麝牛皮，可能他會凍到瑟瑟發抖。
他閉上眼睛沉吟許久, 再次睜眼, 好極了, 入目還是手，而並非北極熊的熊掌。
“……”
就是說。
我還沒開始修煉呢, 更別提什麼吸收日月精華，你動物化人形的流程也不是這樣的啊。
這變的也太隨便了！
就沒打算跟他這個當事熊、不對, 是當事人, 說一下的嗎？
不過……能化形總歸是好的。
楚雲霽蜷了蜷指尖，人形能做的事情還是要比獸形能做的多得多，而且，白狼哥化成人形以後, 今天又變回了獸形，可以自如變化，那肯定是學會化形比較方便。
“嗯。”楚雲霽挑眉, 他果然還是聰明，白狼哥稍一點撥，回來就化形了。
他簡直就是天才。
不穿衣服隻裹著毛毯太冷, 楚雲霽坐起來, 摸索著把背包拖過來。
好在裝日用品和衣服的箱子與背包都離石頭床不遠。
要不然, 不穿鞋直接踩在地上，走兩圈, 非得凍傷不可。
這點，人形就沒有小北極熊時方便，肉墊走在上麵既不會被凍傷，還安安靜靜沒有聲音。
“白狼哥人呢。”楚雲霽輕聲呢喃，他得找樓淵問問，怎麼才能自由變化，想當小北極熊時就變成北極熊，想以人形出現時，就用人形。
可以不經常轉變，但他得會呀。
當北極熊太久，穿衣服都有些慢吞吞的，總感覺找不到正常穿衣方法了似的，就像是你久沒拿起筆，突然拿筆寫字的時候，感覺手都不是自己的。
好在衣服都不是很厚，穿一件單薄的，外麵再套上防風服，一下子就像是與冷酷嚴寒的環境隔絕。
楚雲霽呼了一口氣，要是作為化形以後保暖不到位，被凍死的北極熊，那他可就太慘啦。
仔細套好衣服，楚雲霽還特意重新把靴子的魔術貼掀開重新粘了一下，就是為了讓它包裹的嚴實一點，盡量一絲不透。
冰洞裏麵其實是比外麵還要暖和一些的。
穿好衣服的楚雲霽小心翼翼的探出戴著手套的手，在外麵任風吹了吹。
能感覺到有風，但不冷。
沒問題，這樣可以。
楚雲霽邁著僵硬的步子，白狼哥我來找你啦！
看我這麼早化形，你必會為我高效的學習與實際運用而感到驚訝。
怎麼會有這麼聰明的北極熊。
簡直了。
楚雲霽初次化形，心情不錯，即使走路不方便，也絲毫不能影響他雀躍的心情。
隻是……
環顧四周，別說樓淵了，連個人影都不見。
大晚上的，白狼哥幹嘛去了？
總不可能是白天沒有吃飽，所以晚上出去捕獵了吧。
那兩頭北極熊抓了那麼多隻海豹，地上都堆起來了，不應該沒吃飽啊，而且，家裏還有很多肉，沒必要大晚上出去找食物。
楚雲霽張了張嘴，想喊人，但是喊樓淵感覺怪怪的，白狼哥就更怪了。
還是當北極熊的時候好，直接嗷嗚一聲就行，可以表達很多種意思。
算了。
人沒回來，那就沿著邊找找。
大半夜的，總不會走遠。
楚雲霽隱約記得，他睡覺的時候，樓淵好像是接了個電話，或許是怕吵到他睡覺，所以出來接的。
可能是在打電話途中，不知不覺的就走遠了。
楚雲霽原本就不怎麼靠譜的嗅覺，這會更利用不上，幹脆拿手電筒照地上的腳印。
最簡單的找人辦法，總是用最樸素的方式。
腳印往那邊去，他就往哪邊走就是了。
……
白狼哥？
楚雲霽扒開雪堆往下看，沒有人。
這裏？
他又側身繞過一棵大樹，還是沒人。
楚雲霽慢慢悠悠走著，也是練習一下走路，腿斷打石膏走一個月，拆石膏以後都一時半會找不準重心無法走路呢，更何況他變成北極熊，已經習慣了北極熊走路方式，得多練習一下才行。
一邊練習走路，一邊找樓淵，兩不耽誤。
然而，不遠處腳步聲先人一步出現。
大半夜的，荒郊野嶺聽到這種聲音還挺令人感到膽戰心驚的。
最起碼楚雲霽的心跳是加速了的，手上的手電筒下意識的往那邊晃了一下。
但直覺認為，來的人並不是樓淵。
楚雲霽暫時還沒有把自己暴露在人前的想法，忙調轉手腕就準備先躲起來。
前麵卻突然一聲驚訝的：“楚雲霽？！”
這一嗓子，直接讓楚雲霽轉身欲走的腳步停在了原地。
楚雲霽：“？？？”
他睜大的眼睛中滿是錯愕。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沒跟任何人說過我的名字吧？
即使是白狼哥都不知道的呀。
為什麼科考隊的隊長會知道啊？
什麼鬼？
他呆住的一瞬間，衛雲敬已經舉著手電筒跑了過來，“還真是你啊，我以為我看錯了呢，這段時間你跑哪去了，一直都不見人，要不是樓淵上將的副官說你很安全，我都懷疑你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楚雲霽的大腦已經亂成一鍋粥了，cpu飛速運轉，幾乎死機，“晚、晚上好。”
衛雲敬擺了擺手，“好什麼好，別說那沒用的，你這段時間過的怎麼樣？”
“還不錯……？”楚雲霽感覺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說多錯多，他又不敢先引入話題，隻能一點點引導著衛雲敬說。
楚雲霽想了想說：“我這段時間，沒耽誤什麼事吧？”
“還行吧。也就是直播時長差了點，你也知道咱們《荒野》綜藝直播，最後排名是要靠直播間日常活躍度的，但是你運氣不錯，你失蹤這段時間，你的直播設備捕捉到了一隻小北極熊，就一直跟拍它呢。還有，樓淵上將的精神體，冰原狼，也跟那頭小北極熊在一起。你的運氣來了。”
話到最後，衛雲敬還刻意壓低了聲音，眼神雀躍。
楚雲霽聽的，心卻是一點點沉了下來。
綜藝、直播？
你不是科考隊的嗎？怎麼兼職麵這麼廣嗎？
還有直播。
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小北極熊該不會是我吧。
所、以——我一直以為是無人機，卻原來是直播的鏡頭嗎？
嘶……
楚雲霽倒吸一口涼氣，陡然意識到什麼，他不著痕跡的問，“我失蹤了多久啊？現在是，幾幾年？”
“年？現在是星際曆年閏年，還有七個月才過年呢。”衛雲敬掰著手指算，“你失蹤沒那麼久，也就半個月吧。”
《星際》
楚雲霽閉了閉眼睛。
這給我幹哪來了？！
等等！
楚雲霽突然靈光一閃，把所有已知重點內容相結合，現在的場景，幾乎和他之前看過的一本星際戰爭小說高度重疊。
前部分都是一樣的綜藝直播，都是一樣的嘉賓名字，就是在這檔綜藝，捕捉到化為獸形在荒星特訓的主角樓淵。
而綜藝嘉賓都是寥寥幾句帶過，楚雲霽作為其中之一，算是最早被淘汰掉的炮灰。
失蹤以後就沒了名字。
合著……原主是化為獸形以後死在了那場暴風雪裏，他好巧不巧的穿了進來。
楚雲霽：“……”
還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嗎？
啊——好像還真有！
樓淵。
原文中的樓淵是以絕對主角姿態占據C位，原文綜藝中他隻簡單露麵，更多的還是描述樓淵荒星特訓，以及後麵的星際戰役。
後期蟲族大Boss被樓淵一劍斬殺，以一己之力嚇退百萬蟲族。
對樓淵這個人的描述，更是剛正不阿，不苟言笑，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像是懸崖峭壁上不可攀折的高嶺之花。
好消息，他跟樓淵很熟。
壞消息……當北極熊的時候太過囂張，包括但不限於按著他rua頭發，撞他屁股括弧：友好且善意的互動，甚至還咬了——
楚雲霽抬手捂臉。
樓淵要是知道他就是那隻小北極熊，嗚嗚……殺了我算了。
人可以死的重於泰山，他死的輕如鴻毛也可以，但——絕對不能人活著年紀輕輕的就社、死！
楚雲霽默默攏緊了自己的外套，不行不行，珍惜生命，抱住馬甲。
還有直播！
當北極熊的時候做了什麼事，當時感覺還好，但是如果把當時情況放在人身上的話。
一天就要把臉丟光！
楚雲霽吸了吸鼻子，早點說呀，穿書也不給個說明書，這不害人嗎嗚嗚……
丟死人啦。
往事不堪回首，黑曆史都能譜寫成冊了。
“想什麼呢這麼認真？”衛雲敬抬手在他麵前打了個響指。
楚雲霽恍若回神，“咳，沒什麼。您剛才說話了嗎？”
衛雲敬說：“我說，你的直播設備已經帶回來了，我正準備給小北極熊送過去呢，正好碰到你了，那這個就先還給你吧，回頭我再給小北極熊弄一個。”
隻是……再弄一個就得跟樓淵上將商量一下，畢竟，沒有正經借口了，就得去申報。
“不用，我暫時用不到直播設備，我可以把這個送去給小北極熊。”楚雲霽心說，一個直播設備我都未必躲得過，弄上兩個，這不照著我的馬甲拍嗎。
衛雲敬聞言，以為楚雲霽是接了什麼不可言說的重要任務，再聯想到他失蹤的這段時間，於是慎重的點了點頭，“行，如果你想這麼安排的話，就聽你的，要是不方便送的話，我也可以走一趟。”
“那正好……”
“走什麼？”樓淵從冰洞方向過來，看見他們倆在這聊天，視線不經意間落在楚雲霽身上。
“上將。”衛雲敬點頭示意，“我這不是路上碰到嘉賓了，聊兩句。這是楚雲霽，小楚。就是之前跟您說過，失蹤的那個。”
被點名的楚雲霽躲又躲不掉，隻好站出來，“你好。”
樓淵緩緩挑起半邊眉毛，“你好？”審視的目光一寸寸掠過楚雲霽的臉頰，見他微垂著眉眼，睫毛輕顫。
楚雲霽頓了頓，大腦飛速運轉，突然反應過來，禮貌笑道：“您好。”還特意把重音放在前麵那個字上。
呼、一下就發現了關鍵問題所在，要不說他能考上大學呢，這小反應能力，說一誰敢稱第二啊。
“……你好。”樓淵瞥見小北極熊眼底藏不住自鳴得意的小眼神，握住他伸出來的手，沉聲說：“楚雲霽。”
即使隔著手套，交握著的手也讓楚雲霽心下停跳半拍，對上樓淵仿佛能洞悉一切的視線，楚雲霽視線不由自主的下移，無意識飄過樓淵胸前時頓了頓，‘怎麼就能咬的那麼準呢，正正好好圈在裏麵’——嘶！我在想什麼？！
防風服的保暖作用在這一刻發揮到極致，楚雲霽藏在帽子裏的耳朵瞬間紅透。
楚雲霽‘唰’的抬眼，咳，我還是看他臉吧。
樓淵定定看著楚雲霽，話卻是對兩個人問的：“我的小北極熊不見了，你們有看到嗎？”
衛雲敬：“啊？是不是跑出去玩了呀。”
“啊？”楚雲霽紅著臉還有點沒反應過來，嘴角僵硬的上揚，努力用平靜的語氣說：“北極有北極熊嗎？我從來沒見過。”
話音剛落，楚雲霽絕望地閉上眼睛。
老天爺，我在說些什麼胡話。
我在北極嗎？這不是荒星？
而且北極哪來的北極熊，不、是，北極熊不在北極難道在南極吃企鵝嗎？！
大腦已經開始攻擊語言係統了嗚嗚……
衛雲敬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見楚雲霽一副‘沒臉見人’的模樣，就知道，他肯定是看見上將緊張，嘴都跟著禿嚕了。
不過也正常，那可是樓淵。
誰看見不緊張。
樓淵點點頭，“下次有機會帶你見見。”
看出楚雲霽的不自在，樓淵勾了下唇，“可能它已經回去了，隻是路上不小心跟我錯開，我回去看看，先告辭了。”
“好。”楚雲霽老實巴交的目送他離開。
衛雲敬促狹道：“這麼害怕，上將雖然看著脾氣不好，但還是有一套行為標準的，隻要你不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還是很好相處的，不用害怕。”
楚雲霽：“……”
好消息，傷天害理的事沒做，壞消息，除了傷天害理的事全做啦。
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啦。
“怎麼這個表情？”衛雲敬見他神色古怪，狐疑問到，“臉也好紅啊。發燒了？”
楚雲霽搖了搖頭，悄悄把防風服帽子掀開一角透透氣，他快要熱到自然了，忙敷衍過去說：“沒什麼，那個、直播設備還在我這，我先把直播設備給上將送過去啊。”
說完，也不等衛雲敬說話，他忙不迭的沿著樓淵的腳步往回跑。
衛雲敬隻少一停頓，人都跑沒影了，他狐疑的撓頭，“怎麼了這是？一驚一乍的。”
楚雲霽拿著直播設備，感覺自己現在有些騎虎難下。
回去，他不知道怎麼變回北極熊。
不回去，他出來時也沒提前跟樓淵說，突然玩消失白狼哥肯定會擔心他。
可他現在這個樣子，回去以後怎麼說呀。
他的馬甲岌岌可危。
要是能變回去就好了。
變回去變回去。
楚雲霽邊往回走，邊止不住的念叨。
得變回去，變回去……
本來還想著找到樓淵以後問一下怎麼自如變化，現在好了，問是沒法問了，隻能自己摸索。
楚雲霽越急越出錯，再怎麼急也想不出好辦法。
突然腳下踩到什麼，“啊！”
凸起絆住腳步，這邊積雪少，薄薄的積雪被太陽一曬化成水，晚上又被零下的溫度凝結成冰，他穿的單薄，防風服可能不抗摔。
這實實在在的栽下去，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都是輕的。
楚雲霽失去重心往前撲去時下意識護住頭，但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傳來，柔軟的熊掌落地，甚至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皮糙肉厚的北極熊摔在冰麵上，也覺不出絲毫疼痛。
楚雲霽愣了一瞬，意識到什麼，眼裏浮現出驚喜。
我、變、回、來、了？！
小北極熊‘麻利’坐起，揉了揉自己的臉，嗚嗚……真的變回來了！
我果然是天才。
說變就變。
就是可惜了地上的衣服，被撐碎了，撿回去也縫不上，碎的太厲害隻能當抹布。
但現在也顧不上那麼多，楚雲霽抖了抖毛，忙朝著冰洞跑去。
——“嗷嗚嗚嗚！”
還沒到屋裏，先喊了一聲。
你的小北極熊突然出現！
我回來的路上，過程曲折還非常凶險，差點你都見不到我了知不知道。
小北極熊爪子撩開門簾，一雙黑黝黝亮晶晶的眼睛出現在縫隙處，“嗷嗚！”
我回來啦！
石頭床上，樓淵半靠在床頭，手上捧著一本厚重讀物，聞言合上書，語氣無波無瀾，“嗯。”
你回來了。
楚雲霽。
第60章 第 60 章
保住了馬甲, 楚雲霽現在心情大好，從門簾縫隙處鑽進來，“嗷嗚。”
白狼哥你都不知道, 我這趟出去路途艱辛, 過的有多驚險刺激。
樓淵打開燈，問：“去幹嘛了？”
“嗚……”碎碎念的小北極熊頓了頓, 去幹嘛了……那不重要！
你隻要知道過程很緊張就行。
樓淵點點頭, 突然說：“楚雲霽……”
‘哢哢哢’
這三個字, 好像平地一聲驚雷，直劈在他頭上。
小北極熊：“？！！”
幹、幹嘛突然喊我名字？
“你來的時候遇到了嗎？”樓淵看著僵住的小北極熊, 側身躺下，“他和衛雲敬就在回來的那條路上, 沒碰到？”
小北極熊聞言鬆了口氣, 下次說話不許這麼大喘氣了嗷。
你這是要嚇死熊嗎。
楚雲霽走過去，跳上石頭床，“嗚……”
至於有沒有看到人……看到了。
小北極熊把關機的直播設備放在床邊，正好可以解釋直播設備是哪來的了。
衛雲敬給的。
不過, 這也是事實，確實是衛雲敬給的沒錯。
楚雲霽沒接觸過星際的電子產品，摸索半天隻有一個按鍵, 要不是北極熊力氣大，把內置電池給扣了，還真不好關機。
樓淵將冰洞裏的燈關上, “睡覺吧。”
時間也不早了。
“嗷嗚！”楚雲霽應了一聲, 就要往樓淵身上撲。
這段時間一來, 一直都是擠在一起睡的，冰天雪地報團取暖, 早就已經習慣了。
可現在——飛身而上的小北極熊在撞進樓淵懷裏之前緊急刹車。
不行不行。
他現在可不僅僅隻是北極熊了，得有點邊界感。
嗚嗚、再見了白狼哥，今天我就要獨立自己睡。
楚雲霽往右邊挪了挪，差不多在貼邊的位置停下，跟樓淵中間隔出一條縫。
可、是……
以前都一起睡，現在突然不抱著了豈不是影響他們之間共同捕獵積攢下來的友情？感情誠可貴，友情價更高，若為馬甲故，兩者——呃、拋不得，拋不了一點。
怎麼能分開睡呢，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於是楚雲霽又重新挪了回來。
還沒安定下來，小北極熊細一琢磨，不不不、這樣不好。
他翻過身，還是得分開睡。
還沒等定下心神，下一刻，又再次翻了回來。
一起睡有什麼不好的，又暖和又有抱枕，就要一起睡！
……
樓淵眼睛還沒合上，就感覺身側的小北極熊翻來覆去。
小北極熊的背毛與石頭床上的麝牛皮反複摩擦。
楚雲霽的腦海中兩個小人在瘋狂打架，一個高舉一起睡的大旗，一個揮舞著要邊界感的鐮刀。
左右雙方各執一詞都很在理。
小北極熊閉上眼睛，直接把要邊界感的那個踢了出去，可惡，糾結這麼多做什麼，我現在是北極熊！
楚雲霽重重的‘哼’了一聲，翻身抬起後腿就搭在了樓淵身上，就要貼著。
大不了黑曆史再+1。
是我北極熊要貼的，跟我楚雲霽有什麼關係，嘿嘿……
我來啦白狼哥。
感覺這樣還不是很暖和，小北極熊整個團起來往樓淵身上趴。
沒有皮毛保暖，隻靠一床被子肯定不夠，冷你要說嘛，我們咱倆這關係，我肯定不會讓你凍到的。
小北極熊眯起眼睛，親昵的在他脖頸處蹭了又蹭，耳朵都卷了起來，“嗚……”
因為熟悉對方的氣味，窩在樓淵懷裏，要比待在冰洞裏更安心。
楚雲霽仰起頭蹭的專注，思及此卻驀地一怔。
氣味。
動物分辨同類靠的是氣味。
楚雲霽：“？！！”
那、樓淵不是也能靠氣味分辨出楚雲霽就是北極熊嗎？
小北極熊愕然抬頭，我我我我、掉馬了？
可……對上樓淵平淡無波的眼睛，小北極熊又遲疑了。
難不成，變成人形以後對氣味的感知就沒那麼敏銳了？反正楚雲霽自己是這樣的。
他獸形的嗅覺就不像是尋常野生動物那樣敏銳，化為人形以後更是。
或許，樓淵化為人形以後的嗅覺也跟他一樣。
不然，剛才見麵的時候就應該認出他了。
小北極熊嗅了嗅自己的爪子。
樓淵察覺到小北極熊驟然安靜，“在做什麼？”
“嗚！”小北極熊想了想，湊上來，把爪子舉到樓淵麵前。
猜、猜猜我是誰？
能嗅出來嗎？
樓淵輕笑一聲，捉住小北極熊爪子捏了捏肉墊，“豬蹄。”
陷入沉思的小北極熊耳朵一背，“嗚？！”
什麼豬蹄呀！
這可是熊掌！
你懂不懂熊掌的含金量呀！
樓淵嘴角上揚的弧度越深，卻始終沒應，熊掌與豬蹄的話。
楚雲霽哼哼的撐著他，後掌踩在麝牛皮上翻身而起，動作帥的幹脆利落，然而，剛才被他滾來滾去給帶的皺起來的麝牛皮突然伸展開。
小北極熊還沒等坐起來就又重新摔了回去，踩著麝牛皮的後腿一伸，直挺挺的朝著前麵砸了過去，“嗷嗚？！”
樓淵抬手一把撐住，掌心沒入柔軟的毛毛裏，“小心。”
話音未落，‘咚’的一聲。
“嗚……！”
小北極熊眼淚汪汪捂著自己被磕到的嘴，白狼哥你下巴怎麼這麼硬……不對勁，他視線落在樓淵下巴上，即便是一片漆黑的環境，也能看到下顎處沒有一絲痕跡。
連點淺顯的印痕都沒有。
楚雲霽吸了吸鼻子，視線緩緩上移，還想著剛才好像磕到了什麼，正猶猶豫豫的琢磨是不是錯覺的時候，就發現了樓淵下唇上的牙印，明顯且十分清晰。
“……”
哇，原來不是錯覺。
不、是、錯、覺？！
霎時間，小北極熊整個球都呆住。
沒事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這，誒——
楚雲霽抬爪順毛rua了兩下，試圖掙紮。
掙紮不過三秒，果斷躺平。
我可能有點鼠了白狼哥。
別問，問就是夢遊。
問就是半夢半醒間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還處於意識不清醒時刻，晚安早睡明天睡醒我們還是好兄弟。
樓淵看著小北極熊這一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嗬成。
察覺到樓淵在看自己，楚雲霽爪子小幅度動了動，有些不自在的摸索著想把被子勾上來。
可爪子轉了一圈，連被子邊緣都沒摸到。
奇怪。
被去哪了？
這裏沒有、那也沒有，這個……嗷，這個是白狼哥的衣服。
小北極熊的熊掌摸索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被呢被呢？
還沒等他閉著眼摸索出被子的位置，鵝絨被先一步蓋在了他身上。
啊——
謝謝。
小北極熊爪子拍拍鵝絨被，沒什麼事我就先睡了。
晚安晚安。
樓淵側躺單手撐著下顎，看著緊閉雙眼，睫毛打顫的小北極熊，他輕抿了下唇，無奈搖頭一笑——
翌日清晨。
陽光沒能突破綿密的飄雪，天色也陰沉沉的。
楚雲霽昨晚閉上眼睛的時候都還不是很困，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饑餓的肚子準時將他叫醒。
小北極熊睜眼看著熟悉的懷抱眨了眨眼睛，昨晚是這樣睡的嗎？
撓頭。
忘記了。
“醒了？”
樓淵的聲音自頭頂傳來。
“嗚！”小北極熊揚聲應了一句，早上好呀白狼哥。
一抬頭，就見從樓淵唇上明晃晃的齒痕，一個晚上過去，痕跡非但沒有消退，反而還更明顯了。
楚雲霽：“……”
不過比較好的一點就是，隻有痕跡，沒有出血。
沒有受傷就好。
反正是小北極熊親的，又不是他楚雲霽。
呼……有馬甲的感覺原來這麼好。
“起來吃點東西。”樓淵起身隨意披了件外套，掀開門簾，外麵呼嘯的風聲霎時間順著縫隙傳了進來，“這幾天可能會有暴雪。”
“嗷嗚。”
沒關係，小小暴雪而已，暴風雪都輕鬆拿下。
小北極熊絲毫不慌，家裏的食物足夠吃半年了，零食主食，葷素都有，帳篷裏還有廚具，積雪深了以後出不去的時候，還可以去帳篷裏做飯。
主要是不用出門捕獵，暴雪天就沒什麼好擔心的，吃著薯片看雪景，似乎也不錯。
小北極熊跳下床，打算去看看外麵的冰麵，這個天氣，重新凍住是不太可能了，但這場雪，可能會讓沒有化凍的冰麵更結實一點。
‘哢噠’一聲，前掌踢到了昨晚放在角落，不知道什麼時候滾出來的直播設備。
哦對，這個東西還得給裝上，不然導演會來找。
小北極熊撿起直播設備，拍拍上麵的積雪，扭頭見樓淵沒有往自己這邊看，快速將電池塞進直播設備，後蓋一壓，嚴絲合縫，裝好以後，順手把直播設備丟到了外麵。
衛雲敬說了，直播設備會自啟。
扔出去等直播設備鏈接成功以後，自己就飛起來了。
家裏蟄伏的北極兔‘蹭’的一下竄了出去，緊跟在直播設備後麵，在直播設備啟動成功飛起來之前，先一步按住了它。
隻是這東西對於北極兔來說，就是一個沒味道也不能吃的鐵疙瘩，聞了聞便嫌棄的將直播設備踢到了一邊。轉頭去挖凍草了。
樓淵把門簾掛起一半，“我去帳篷裏拿點東西。”
“嗷嗚……”楚雲霽想了想，也跟著出來，我也去拿點東西。
不過不是去帳篷，而是去……昨晚丟掉衣服的那裏。
那衣服碎成這樣，要是被別人看見，指不定以為他遭遇了什麼事情呢。
黑了數十個小時的直播間，終於在不久之後有了畫麵。
但畫麵剛一出現，大家還沒來得及吐槽節目組辦事效率低，多數人的注意力就都到了樓淵的身上。
【上將你的嘴怎麼了？！冰洞裏還有別人在？】
【不會是小北極熊睡覺夢到吃的給咬了一口吧哈哈。】
【戰況這麼激烈？我並不認為上將會和小北極熊打架，所以……說實話吧，你們昨晚上是不是偷偷背著我們做噯了？】
【不是姐妹，話糙理不糙，但你這話也太糙了。】
……
風雪很大。
但昨晚回來之前，衣服是埋在雪裏的，一時半會應該不會被吹飛。
要是被吹飛了其實也沒什麼，隻要不被別人發現，引起誤會就行。
然而……
小北極熊在距離衣服不遠處站定，看著站在那邊的七八個人陷入沉默。
衛雲敬手上還拿著燈，“對沒錯，我確信，這個就是昨天楚雲霽穿的衣服。”
楚雲霽：“……”
現在才早上六點不到。
你在做什麼呀！
“衣服像是被撕扯過的，但是地上卻不見血液反應，我懷疑是被打暈了以後叼走了，衣服或許是爭執之間扯碎的，也有可能是楚雲霽特意留下的求救訊息，讓搜救犬聞一聞，看看能不能循著氣味去找找。”
衛雲敬昨晚回去以後，越想越不對，總覺得得跟楚雲霽好好談一下關於直播的事，於是今天起早就往這邊走，沒想到，人沒看見，先看見了埋在雪裏的衣服。
天知道，剛看見的時候他被嚇的心髒都差點停了。
結果費勁挖出來以後，看見是衣服的時候，心髒也真的是要罷工。
好不容易確定失蹤的嘉賓沒事，立馬就碰上大事了。
他這檔節目做的，真是一波十八折。
衛雲敬說：“那頭猛獸既然有把食物帶走的表現，就說明它還不是很餓，我們要是能在它把楚雲霽吃掉之前找到人，說不定還能把他救回來。”
隻是，沒有防風服，在低溫環境下凍了不知多久，救回來可能狀態會很差。
但能活著回來，總歸也是好的。
“好，大壯，嗅！”
楚雲霽：“？！”
絲道普、絲道普！
黑背低下頭，快速在衣服上嗅了兩下，扭頭朝著小北極熊所在的方向狂吠：“汪汪！”
“小熊？”衛雲敬抓了滿手的衣服碎片，一時沒注意到小北極熊的出現。
救援隊拍了拍黑背犬的脖子，示意它安靜下來。
黑背犬卻始終吠個不停。
衛雲敬狐疑道：“這怎麼回事？它不會想跟北極熊打一架吧？”
救援隊員想了想說：“可能是野生猛獸的氣勢會讓大壯感到警惕害怕，所以才會一直衝著北極熊叫。”
“汪汪！”黑背犬叫的越發起勁。
救援隊員掌心扣住黑背犬的嘴巴，套上了止咬器。
黑背犬往上翻了下眼睛，搖晃的尾巴都停了下來，顯然無語得很。
“噗……”小北極熊見狀，沒忍住笑出了聲。
語言不通真的很難。
他走過去，靠近沉默的黑背犬，注意到救援隊員收緊牽引繩的動作，小北極熊在距離黑背犬不遠處停下來，十分豪氣的分享給它兩根肉幹，順著止咬器的縫隙塞進去，衝它眨了眨眼睛，你懂得。
黑背犬一口咬住，吃上也顧不得叫了。
救援隊員想了想說：“風雪太大，會對搜救造成不小的影響，我多叫點人，咱們就在這附近，地毯式搜索。那麼大一個人，即使拖走也不會走太遠。”
衛雲敬點頭，一邊拿著通訊器發消息，一邊招呼著說：“大家都聽到了吧，注意安全，分散開尋找。”
隻靠人和搜救犬，效率還是太低。
衛雲敬將目光放在了小北極熊的身上，畢竟這冰天雪地的環境，可是北極熊的主場，說不定能發揮主場優勢，幫他們盡快找到人呢，“小熊，咱們商量一下，你幫我把楚雲霽找到，我獎勵你一個擬態北極熊車怎麼樣？”
小北極熊眨了眨眼睛，雖然這個擬態北極熊車聽起來非常炫酷，他也非常感興趣，但是……這我怎麼找？
楚雲霽開始沉思，他躲起來化為人形以後，自己跑去衛雲敬麵前說，‘我是被小北極熊找到的’，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小熊？奇怪，小家夥不是挺喜歡擬態雪堆的嗎，擬態北極熊車更大怎麼不感興趣呢。”衛雲敬想了想，又加大籌碼：“再加一個擬態冰屋。不會是不知道擬態北極熊車是什麼吧，誒呦，這可怎麼……”
“嗷嗚！”
成交！
一言為定！
“嘿、這會有回應了。”衛雲敬挑眉，剛才他心裏還犯嘀咕呢，現在看來，果然還是給的不夠，但要是真能讓小北極熊幫忙找，不管找不找得到人也都是劃算的。
畢竟……小北極熊跟他們一起，就代表樓淵上將也會一起來。
有上將幫忙，肯定事半功倍。
即使真的找不到人，那他們也是為之努力過了，隻能說是盡力而為。
衛雲敬遞上衣服，“來吧，嗅一下。”
準備偷偷溜走的楚雲霽：“？”
衛雲敬怕它不懂，還晃了晃手，肢體語言表達到位，“你聞著氣味，帶我過去。”
要是小北極熊自己跑的話，即使它真的找到了楚雲霽，那到時候要怎麼把楚雲霽帶回來？還得他們救援人員拿擔架去抬。
一來一回的多耽誤時間，所以最簡單的，還是他們直接跟在小北極熊後麵，盡量同一時間找到楚雲霽。
小北極熊麵露為難，不是，早知道先偷偷躲起來化為人形再說了，這會怎麼還被盯上了。
你要是這麼找的話，楚雲霽很難回來呀。
想了想，楚雲霽幹脆‘嗷嗚’一聲，爪子捂住肚子，誒呦，肚子痛，我去個衛生間……
“快跟上！”衛雲敬眼睛都亮了，“肯定是有線索了。”
“嗚！”
不是、我……
“快，小熊在催了！”
楚雲霽：“……”
你比我還像是一個語言天才。
無法交流成了最大的阻礙。
【小熊也是給自己混上編製了。】
【哈哈哈哈，還會幫忙找人，也太乖了吧我滴崽！】
【話說，楚雲霽要是回來的話，這個直播間是不是就看不見小北極熊了？】
【感覺衛導不會舍棄這麼高的熱度，小熊露麵的直播間，比所有直播間熱度都高，應該還有其他處理辦法。】
……
“小熊？”見楚雲霽久久沒有回來，樓淵順著小北極熊腳印找了過來，“衛導？”
衛雲敬笑著向他點頭示意，“上將，我們在找人。”
“誰？”
“楚雲霽。”衛雲敬解釋說：“就是我們昨天在這聊天，您還撞見過，今早上我發現他的衣服碎了一地，懷疑他可能被猛獸給叼走了，這不趕緊叫救援隊過來幫忙。”
“我剛才還跟小熊說呢，要是他能幫我找到楚雲霽，我就給他兩個擬態的玩具做獎勵。”
“嗷嗚……”小北極熊抓著樓淵的衣擺扒拉，衛導聽不懂我講話。
白狼哥，我肚子疼……先走一步，這裏就交給你們了！
匆匆說完，小北極熊扭頭就跑。
“誒——”衛雲敬抬起手，也沒來得及把小北極熊攔下，“小熊怎麼了？”
樓淵：“沒事。”
衛雲敬點點頭，也沒指望能聽到確切答案，轉而又歎了口氣，“也不知道得找什麼時候去。”
時間長倒是不怕，就怕找慢了，人沒了。
“很快。”樓淵的視線始終落在小北極熊背後，淡淡道：“他很快就會出現。”
“它？那個把楚雲霽叼走的猛獸？”衛雲敬一想，這裏不就是樓淵精神體化形，白狼的領地嗎！那領地裏有什麼猛獸，樓淵肯定一清二楚。
既然樓淵都這麼說了，那抓走楚雲霽的那隻動物，說不定會迫於上將的威壓，主動把人給送回來呢。
果然，要是能找上將幫忙，很多事都會變得簡單化。
能找到就好。
能找到就好啊——
楚雲霽還沒有掌握隨時變化的要領。
但是精神緊繃，情緒極度緊張的情況下，意念集中，就能順利變化。
甩開直播設備，在冰洞裏化形以後，在熱源還沒散之前，趕緊把衣服穿上。
隻是，這些衣服並沒有上一套那麼合身，上衣還好，就是褲子套在身上總感覺大了一些。
袖口和褲腿挽了挽，就出去一會，楚雲霽沒穿防風服，隻戴上了帽子便匆匆走了出去。
主要是……防風服要比衣服還要寬大，不嚴絲合縫的尺寸，穿出去也會漏風。
——“衛導！”
楚雲霽怕小北極熊消失，他就從同一個方向出現會引人懷疑，還謹慎的在另一側爬上去，從路中和節目組碰麵。
衛雲敬正和樓淵在說著什麼，聽到聲音側頭看過來，“楚雲霽？”
見他麵色如常，也不像是受傷的樣子，更沒有缺胳膊少腿，衛雲敬狠狠鬆了一口氣，“楚雲霽！你跑哪去了！地上一堆衣服碎片，我還以為你被野獸叼走了呢。”
楚雲霽心裏‘嗨’了一聲，我還能去哪，我幫著大家找我呢。
這還也就心裏想想，他輕咳一聲，隨口扯了個理由：“衣服、刮樹上被扯壞了，外麵起風雪，我就先回……營地了。想著今天再過來收拾。”
雖然前因與實施情況有些出入，但是後麵他的想法也確實是這樣沒錯。
昨天事情發生的太快，他腦子亂成一鍋粥了，根本無法思考，隻能等今天靜下來再說，誰能想到衛雲敬來的比他還快。
樓淵：“過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楚雲霽都沒有思考，就直接朝著他走了過去。
等站定到樓淵麵前時，才陡然驚覺——他怎麼就過來啦？！
不過好在樓淵神色沒什麼異常，他抬手捏著一側帽簷，帶著楚雲霽的帽子轉了個方向，瞥見帽子下被半遮掩住的北極熊耳朵，又按著帽簷往下壓了壓，直至那點白色絨毛不再露出半分。
楚雲霽輕眨了下眼睛，這是在、做什麼？
樓淵說：“歪了。”
楚雲霽恍然大悟，哦，原來這個帽子還分正反的嗎，他揚起頭，朝著樓淵彎了彎眉眼，“謝謝上將。”
衛雲敬編輯好群消息發出去，一抬頭，就見兩人麵對麵幾乎靠在一起，他歪了下頭，感覺有些許奇怪，卻又說不上個所以然來，索性收好通訊器，“你沒事就好，那節目直播繼續，你們先忙，我回去了。”
風雪天也得幹活，節目組的工作多在室內，坐的人身上都快長蘑菇了，正好借著找人的機會，把所有工作人員都叫出來走走。
現在既然人找到了，那就得回去繼續忙工作。
楚雲霽轉過身來，笑著朝衛雲敬招招手，“再見。導演路上注意安全。”
樓淵餘光中白色絨毛一閃而過，他下眼眸，就見褲子鬆垮的腰圍虛搭垂下，合身的上衣隨著楚雲霽抬手露出小半截膚色白皙的側腰，衣服遮不住北極熊尾巴，白色的毛球尾巴在腰間向下的位置若隱若現。
樓淵頓了頓，側身擋住直播設備，脫下外套，搭在了他肩上。
寬大的外套垂下來，直蓋到大腿根部。
楚雲霽一愣，“嗯？”
樓淵目不斜視，沉聲說：“天氣冷，下次出來換套合身的衣服，以免凍傷。”
剛才楚雲霽並沒有覺得冷，但是還帶有體溫的外套蓋下來，幾乎將他半籠住，確實很暖和。
嗚嗚……他白狼哥真是個好人。
麵對一個隻見過兩麵的陌生人都這麼體貼。
以後誰說你脾氣不好，我第一個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