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行道:“說的也是,看來小雪除了對一些世俗事物不太具備處理能力,在保護自己這點上是絕對不需要別人操心的。”
陳團長道:“小古仁寶那,現在繼續我們的問題,你為什麼要跟我們混在一起,雖然這個輪胎不是你搞壞的?”
小古仁寶那道:“我們需要運一樣東西,不過這個東西必須通過日瓦多吉的地盤,他肯定要阻攔的,所以加入你們這裏麵好掩人耳目,但是沒想到還是被他們發現了。”
陳團長想了想道:“你說的肯定是那把劍了吧?”
小古仁寶那道:“沒錯。”
陳團長道:“可是劍呢,你到底把它藏在哪了?”
小古仁寶那道:“東西還沒有拿到。”
陳團長道:“小夥子,你不是又在騙人吧?”
小古仁寶那道:“真沒拿到,因為還沒到地方,要不然這麼大個東西我往哪裏放呢?”
他說的倒也是事實,駱駝帶的基本都是我們的物品,古仁寶那的東西非常簡單,絕對沒有可能藏下一把劍。
陳團長道:“最後問你個問題,那把劍到底是幹什麼用的?”
小古仁寶那道:“這個我確實不知道,這件事情隻是我父親讓我做的,裏麵有很多內情我也不知道,不過我猜這可能是一件古董吧,用來換點錢。”
他的回答基本還算是誠懇,陳團長道:“算你聰明,要不然我真把你交出去。”
小古仁寶那似乎長長籲了口氣。晚上吃飯的時候我們各坐一堆,日瓦多吉派他的手下給我們送來了一罐他們自己釀製的酒,不過因為我們確實沒有人喝酒,所以婉言謝絕了。過了一會兒他又讓人送了一大塊烤肉來,新疆的烤肉全國馳名,在他們烤製的時候香味就差點讓我們窒息了,隻見送到我們麵前的烤肉通體金黃,皮酥油厚,似乎都透明了,光看一眼就讓人食欲大增,不過在巴顏喀拉山我們喝過米酒,這次多了個心眼兒,馬天行道:“這樣我先吃,如果有毒,那麼毒我一個。”
說罷,他堅定無畏地撕了一大塊肉吃了起來,沒一會兒工夫那塊肉就墊了他的肚子,我們疑惑地看了他半天。馬天行道:“哥幾個放心吃吧,我蹚過水了,特別安全,你們記得都欠我一個人情啊。”
我們故意不理他,拿著烤肉就吃。馬天行道:“行啊,我以後可不再幹這種傻事了,當好人還沒人承認。”
陳團長道:“我們就夠照顧你的了,到現在沒值過夜,替我們嚐嚐毒藥也沒什麼好吃虧的。”
大家都大笑起來,吃過飯馬天行和陳團長抽煙聊天去了。因為這裏已經接近樓蘭遺址,戚院士從早到晚都在思考科研手段。我百無聊賴地坐在沙地上,看著沙漠的星空,隻見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在天上一閃而過,我聽見阿雪輕輕歎了口氣道:“羅哥,你還在怪我,是嗎?”
我道:“我怪你什麼,隻是我在想這件事情你不應該瞞著我,而且你更不應該以我做接近何壯的借口,阿雪,我覺得這是件很卑鄙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麼重的話來,不過我現在確實覺得心中有一股莫名的火需要發泄。阿雪卻平靜地道:“我知道你可能在那天晚上看到了我的一些行為,所以對我有了誤解,但是事情確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我和何壯之間的關係確實不能讓你知道,這是為你好,任何知道我們背景的人都有可能惹上大麻煩。”
我道:“你騙誰,團長就知道何壯的背景,難不成他會倒黴?”
阿雪表情突然變得非常嚴肅,一個字一個字地道:“羅哥,不是我詛咒團長,他不會有善終的。”
我驚得一下就坐直了身子,阿雪道:“如果你自己去問團長這句話,他應該會告訴你我說得不假,我們天生就是拖累人的那種人,所以我們不應該和你們在一起。但是天意如此,我們誰都違抗不了。還記得我的父親嗎?本來我早就該死,也隻有他才有能力將我救出來,但是最後他還是落得這個下場。”
阿雪說到這裏,表情已變得悲傷起來。我道:“我小時候看過一個電視,叫《中華英雄》,那裏麵的主角就是所謂的天煞孤星,難道你們就是這樣的人,任何接觸你們的人都會倒黴?”
阿雪道:“和那個也不完全一樣,我們雖然有宿命的東西在裏麵,也有一些巨大的無可逃避的力量存在其中。但是請原諒我,我不能告訴你這些,如果你知道了隻會有不幸的結果。”
我道:“可是團長怎麼辦?難道就沒有一點辦法?”
阿雪道:“團長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他絕對逃避不了。”
我終於明白了7年前陳團長帶我去喬主任家辦案子的時候,對我說的那句沒頭沒腦的話,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宿命,想到這裏我心裏一陣難過。阿雪道:“羅哥,真的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但是……但是我真的不能拖累你。”
人一旦被愛情衝昏了頭腦,而且又在自己喜歡的女孩子麵前,膽量總是比平時大些,頭腦也比平時糊塗些。當我知道了阿雪並不是因為和何壯有什麼說不清的事情,情緒就平複了很多,但是也立刻變得豪情萬丈,因為我怎麼能丟下自己喜愛的女孩子,一個人獨善其身呢?所以我毫不猶豫地道:“阿雪,如果你有難,那麼我會替你承擔;如果我有難,隻要是為了你而付出,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
我鼓足勇氣將心意表露了出來,阿雪似乎害羞地低下了頭,過了很久才抬起頭來。她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金光閃閃的呈菱形的類似於金片的東西遞給我,我接過手感覺並不是金屬,因為它很輕,輕得幾乎沒有分量,但是異常堅固。
阿雪道:“這是我們族人的聖物,也是保平安的平安符,希望它也能保你的平安。”
我不敢小視,小心翼翼地戴到自己的脖子上,隻覺得這個東西接觸到頸部的皮膚有一陣清涼的感覺,而更讓我感到驚奇的是,它居然立刻和我的皮膚結成了一體,似乎長到了我的身上一般。
我道:“謝謝你,不過我卻不知道送你什麼好。”
阿雪笑道:“不需要了,你已經幫我很多忙了,算我還你的人情吧。對了,再給你看一樣東西。”
說罷她把外套揭開,隻見她身上居然文著和何壯一模一樣的文身,隻是她的腦袋和耳朵上沒有這些文身,我道:“怪不得那晚你會脫衣服,原來是在比對圖案啊。”
阿雪笑而不語,靠在了我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