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瘋狂的綁匪(2 / 3)

光頭越說越激動,顯然他認為真理就在他這邊。不過他的話並非對我一點作用沒有,相反他說的那點確實也讓我覺得疑惑。為什麼我們出生入死而那些身具超能力的人卻安安靜靜地坐在辦公室裏享清福,這是很不合理的,也是一種變相的資源浪費。

光頭看我半天沒說話,道:“你覺得我說得有道理嗎?”

我這才回過神來,道:“不管怎麼說,校長至少不會亂殺人。”

光頭臉色一變道:“原來我都白說了,不過你以為我真的就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說罷對另一人道,“你覺得自己對他的分析透徹嗎?”

那個坐在他身邊一直沒說話的瘦子點點頭道:“從他與你的對話來看,我至少能分析出一點他的性格特征了,短時間內我想他們不會發現什麼。”

光頭道:“那一切可就拜托你了,別搞糟了。”

瘦子沒說話,站了起來,我不知道他們要玩什麼花樣,忽然他麵容一變,居然變得和我一模一樣,接著頭發也開始縮短,發型變成中分,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另一個“羅歡”站在了我的麵前,除了衣服不一樣,哪都一樣。

光頭道:“你去吧,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他剛要走,我一把拉住他道:“你們實在是太卑鄙了,想栽贓給我,是嗎,除非殺了我……”話沒說完,隻覺得後腦被人重重一擊,頓時失去了知覺。

當我再次醒來已經躺在一張床上,雖然光線非常昏暗,但是仍刺得我頭一陣陣發痛,我隱約看見床邊的椅子上坐著一個人,勉強抬起頭看到居然是那個冷血殺手。此時他仰著腦袋不知在想些什麼,估計是聽到了我的動靜,坐直了身子。我和他一對視,哼了一聲,躺了回去,他一笑也沒有說話。

過了很久忽然我聽到一陣悠揚的口琴聲,是他吹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音調低沉幽怨,但是銜接自然流暢,毫無斷點,絕對具備專業水準,我道:“行啊,沒看出來你還挺有音樂天賦的!”

他道:“每天閑得難受,就吹口琴打發時間了。”

我道:“真看不出來,你這麼有雅興,我以為你除了殺人沒別的愛好了。”

他道:“殺人隻是一種手段而已,我不覺得有什麼錯,對那些普通人我從來沒有過內疚。”

我道:“你當然不會內疚了,沒人會對自己的獵物內疚的,因為你不懂什麼叫生命。”

他笑道:“生命並不是給我這種人討論的,我比屍體多一口氣而已,沒人會憐惜我的生命,同樣我也不會憐惜別人的生命。”

我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你為什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想要別人的尊重是靠自己爭取來的,而不是靠殺人這種殘暴的手段威嚇來的,況且你殺的都是無辜的人,我不認為你這種行為有開脫的理由。”

他道:“我從來沒有殺過無辜的人,我殺的都是該死的人。”

我道:“醫院裏的兩個保安也是該死的?請問他們惹到你什麼了?”

他從懷裏摸出手槍,丟到我的麵前道:“你把彈夾抽出來看看。”

我想了想,抽出了彈夾,發現子彈和我平時看到的不一樣。這子彈是透明的,前麵有一截針孔,透明的身體裏能看見一些流動的液體,他道:“這把槍是我經過改造的,打的都是麻醉彈,如果是真槍,你的耳朵早就被震聾了。”

我吃了一驚,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因為我不知道他這麼做是不是想騙得我的信任,然後加以利用,他道:“殺光頭那晚你們真的也在現場?”

我道:“我們剛好在那裏吃飯,對付他你用的不是麻醉槍吧?”

他道:“摸摸你的枕頭。”

我伸手進去,又摸了一把一模一樣的手槍出來,他道:“這才是我殺人用的槍。”

我道:“這麼說今天我被人用一把麻醉槍給劫了?”

他道:“就是這樣,保護你們的特情人員都是廢物,當然也是你們團長太聰明,知道了我們要對付的是校長,所以把校長安排在你們身邊的那些異能特情人員都勸回去保護校長了,這樣我才有可乘之機,否則還真不好辦。”

我道:“我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你們為什麼要抓我?”

他道:“我不知道,我隻是個殺手,他們不會告訴我內幕的。”

我道:“這麼看來殺校長也是你的任務之一了?”

他道:“不出意外應該是這樣。”

我立刻舉起了手中的槍,對著他的腦門道:“信不信我一槍打死你?”這次我可有了把握,槍裏麵不但有彈夾,彈夾裏還有貨真價實的子彈,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麼大意地把槍給我,因為早上我已經向他證明了我有扣動扳機的勇氣。

他卻連動都沒有動,懶懶地道:“開槍吧,我知道你有這個膽量,殺了我你正好可以替校長除去一個最大的威脅。”

他不但沒有討饒,甚至還要求我開槍,這種套路我以前可從未見過,想了想我還是放下了槍道:“你真的不想活了?”

他點點頭。我道:“那你為什麼不選擇自殺呢?”

他道:“我不會自殺的,如果我不死就會繼續殺人,直到有人殺死我為止,今天其實我應該把真槍帶著,可惜我沒有帶。”

他越是這種態度,反而越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是不是有苦衷?”

他苦笑了一聲道:“我隻不過是個非常卑微的生命,地球不會因為我而改變什麼,所以我的苦衷無足輕重。”

我道:“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人都會有麻煩,你可以把你的想法說出來,或許我有法子幫你解決呢。”

顯然我的話對他有一定的觸動,他想了很久,長長歎了口氣道:“現在一切都不重要了,不過看得出來你應該是個好人。”

不知道為什麼,從他現在的神態來看,他根本就不像個殺手,如果我沒有親眼所見那天晚上的場景,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個殺手的,而且從後來幾天的相處,我越發覺得這是個很簡單的人,沒有事的時候他唯一的愛好就是吹口琴,要不然就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性子平靜得令人發指,總之這是個非常奇特的人,既冷血又很單純。

我就在他們後台的一個房間,隻不過這裏是個全封閉的房間,沒有窗戶,進出完全就靠一扇門,也沒人特別看著我,但是我知道跑不了,“冷血殺手”告訴我,他們有人能遠距離監視我的一舉一動,所以壓根兒就跑不了,我現在除了擔心自己的結局,也很擔心團長那邊會不會遭到馬戲團這幫人的毒手,還有他們到底會怎麼對付校長,這都是困擾著我的事情。

“你到底叫什麼名字,我總不能老叫你冷血殺手吧?”

“這個稱呼其實蠻不錯的,比我原來的名字好聽。”

“你本名叫什麼,能不能告訴我?”

“珂畢。”

“科比?”

“王字旁一個可,畢昇的畢。”

我終於明白楊成龍的那個預言了,“科比”和他名字是諧音,而那個要倒黴的人其實是我。我道:“真想不到你其實早就被我的一個同事給算出來了。”

珂畢道:“你是說楊成龍吧?”

我道:“他你也知道?”

珂畢道:“校長身邊的人我都知道,這也是我暗殺的目標之一。”

我立刻從床上坐了起來道:“你瘋了,他隻不過是個20歲出頭的年輕人,對這樣的人,你也下得了手?”

珂畢道:“我隻負責殺人,其餘的不歸我管,我也管不著。”

我道:“你何必要把自己隱藏得這麼深,其實你根本就不想殺人。”

珂畢似乎不屑地一笑道:“你說這個有意思嗎,你知道我殺了多少人嗎?”

我道:“如果你真的冷血,去醫院那天你就不會隻帶麻醉槍。”

我這句話似乎給他很大的震動,珂畢昂著頭想了半天後才道:“如果你再閑得沒事瞎琢磨我,我就一槍把你崩了。”

我道:“槍就在你手上,你動手啊?”

珂畢道:“真難得,又遇到一個不想活的。”說罷從身上摸出一把左輪手槍,退出彈膛,用手一打,等彈膛旋轉起來後他將槍一抖,合上彈膛後,他毫不猶豫對著自己太陽穴扣動了扳機,隻聽吧嗒一聲輕響,接著他把槍扔給我道,“你敢嗎?”

我拿起槍道:“這有什麼不敢,裏麵絕對沒有子彈。”說罷退下槍膛,我頓時愣住了,原來裏麵居然有一顆子彈。

想了一會兒,我對珂畢道:“你是不是瘋了?”

珂畢道:“我就是想看看你真怕死假怕死?”

我道:“我是真怕死,有誰不在乎自己生命的,有幾個人像你這樣?”

珂畢起身道:“你明白這點就行了,我連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了,還會在乎別人的嗎?”

我道:“瘋子,你真是個瘋子。”

說話間門突然開了,一個耳朵大的不正常的人走進來道:“老珂,你沒事可別往溝裏帶我們,這小子要是死了,大家都麻煩。”

珂畢道:“行了,我知道,你們少來煩我。”

大耳朵麵色一變道:“我說你是不是有點自我感覺太良好了……”

他話剛說了一半,珂畢從懷裏又摸出一把槍道:“你要是再廢話一句,我立馬就幹掉你,信嗎?”

大耳朵忙擺手道:“好,算你牛,這總行了吧?”說罷關上門出去了。

我道:“看來你和他們相處得並不愉快?”

珂畢道:“隻要是人,我就沒興趣和他們廢話。”

我道:“可我也是人啊。”

珂畢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你不想利用我,我隻恨利用我的人。”

我道:“你說這話是不是太矛盾了?你既然知道別人利用你完全可以脫身而出啊,選擇可是在你自己,而非旁人。”

珂畢道:“沒錯,我確實心甘情願被人利用,但是這並不代表我就不討厭這些人。”

我道:“比方呢?”

珂畢道:“比方說馬戲團這幫人。”

我想了想道:“老實說以你的本事不應該這麼屈著自己,應該能有更大的發展。”

珂畢道:“這話對我早就沒有作用了,知道我殺過多少人嗎?槍斃10次都綽綽有餘了,你以為我還有退路嗎?”

聽了珂畢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裏忽然有一些酸楚的感覺,應該是為了他吧,很難相信世上居然還有活得這麼壓抑的人,不過沒等我說話,大耳朵又來到我們房間道:“你們準備一下,情況有些不對頭。”

珂畢沒有理他,也沒有動,大耳朵道:“好像是那邊的人。”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對珂畢來說就像一針興奮劑,他騰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表情也變得冷酷起來,似乎是咬著牙道:“你敢肯定?”

大耳朵道:“你覺得我聽力有問題嗎?”

珂畢沒說話,他從床底下拽出一個包,打開後裏麵除了手槍就是子彈。他挑了兩把,又掛了兩個彈夾在身上,吸了口氣對我道:“你自己好好待著,千萬別出去,這裏應該很安全。”

我點點頭,珂畢和大耳朵轉身出去了,並且將門反鎖了起來。我覺得逃走的機會終於來了,從包裏隨手拿起一把槍,走到門口心咚咚狂跳起來。此時已近深夜,馬戲表演早就結束了,我清楚地聽到過道上人急促的腳步聲,不過一會兒就靜了下來,之後再沒有半點聲音,簡直比墳墓還要安靜,忽然我屋裏的燈晃了兩下熄滅了。這個手法我當然不陌生,因為我們也做過類似的培訓,這是進攻前的一係列準備,號稱三斷,分別是切斷電源、電話信號、天然氣供給,果然沒過一會兒忽然槍聲響了起來。

這一響就響成了一片,我毫不猶豫,立刻朝門鎖開了一槍,然後一腳將門踹開,可是端著槍沒走兩步,猛然就覺得一股強烈的光源直射過來,我下意識地用手遮住眼睛,隻聽有人大聲叫道:“放下你的武器,立刻放下你手中的武器。”

我道:“我是好人,我是被他們綁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