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就是馬天行女朋友的聲音,阿雪也確認似的點點頭,不過從她說話的感覺分析,絕對沒人相信她是個巫師,因為她的口氣實在太平淡、太正常了,就像和我嘮家常一樣,我遲疑了一下道:“能聽出來,好久不見了,最近忙什麼呢?”
她道:“沒忙什麼,聽說你們最近遇到了一點麻煩?”
我道:“沒錯,而且是大麻煩,我們一直希望找到你,馬天行也被人給抓走了,你能幫幫他嗎?”
她道:“我當然想幫助他了,否則我給你打電話幹嗎呢?”
回答得這麼爽快,反而讓我有些懷疑,遲疑了一會兒,對方道:“你不用懷疑我,想知道原因很簡單,你們來五加壇吧,我可以給你提供一些非常重要的訊息。”
五加壇是北京一個非常著名的土菜館,位於西單附近,是個人流異常密集的地方。如果真是去那裏則不需要懷疑對方出陰招,因為如果想耍花樣就不會選擇那種地方。
事不宜遲,我們立刻出發去了那裏。到了五加壇,因為還沒有到吃中午飯的時間,所以裏麵有些空空蕩蕩,進了飯店後我們挑了張大的桌子坐下。鐵偉峰小聲對我道:“這裏麵誰是你說的那個巫婆?”
我道:“鐵哥,您還是悠著點吧,這些人很難纏的,萬一被聽到你這麼稱呼他們,說不好真有麻煩。”
鐵偉峰一笑,點了根煙,剛吸了兩口砰的一聲輕響,居然炸開了,而且一陣煙霧升騰,異常嗆人。煙霧散去後,鐵偉峰整張臉都是黑的,就像挖礦剛剛回來一樣。我們都是哈哈大笑,他自己也禁不住笑了道:“這些人還真邪門。”
不過她並沒有露麵,我們等了一會兒依然沒有見到那張比較熟悉的麵孔,阿雪道:“真是奇怪了,按理說她應該就在這裏麵,為什麼不出現呢?”
鐵偉峰道:“誰知道呢,或許是看到我們人多害羞了。”
也就是他到現在還敢瞎講,一會兒服務員送上來一條毛巾,問我們需要些什麼,我要了一份飲料,因為幹坐著也不是事,畢竟我們占的場地太大了,不過喝水免不了要上廁所。我上了廁所,來到大廳後忽然就覺得不對了,偌大的空間忽然變得陰森森,服務員一個都不見了,而鐵偉峰他們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燈光慘白,桌子上麵鋪著一層淡淡的灰塵,就像一個倒閉很久的餐館。
我警惕地四下看了一眼,隻見一個衣著普通的女子坐在靠窗的桌子旁,就是我一直尋找的那個女人——馬天行的女朋友,她靜靜地抽著煙,似乎沒有發現我的到來。
我小心翼翼地走過去,生怕路上碰到蠱貓、蠱狗之類的生物,走得近了,我道:“你好,還認識我吧?”
女人這時候轉過頭來對我笑道:“當然不會忘了,請坐。”
我坐到她的對麵,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倒是她先道:“聽說小馬出了事情?”
我道:“他被一個邪將給抓走了,我想把他救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接近他的真實意圖,但是既然你做過她的女朋友,我想至少是不討厭他的,能幫幫我嗎?”
女人笑道:“怎麼,你認為我是他的那個假冒女友?”
我道:“難道不是嗎?那可就太古怪了。”
女人道:“沒什麼古怪的,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有預謀的。抓他們兩個的是我妹妹,也就是你們在鞋山上看到的那個人,這件事情從頭到尾和我沒有關係。但是你的朋友,也就是何壯,卻因為見過我一麵,誤認為我才是馬天行的女友,所以可能給了你一個錯誤的消息。”
我道:“這怎麼可能?如果真如你所言,她為什麼不在這裏動手,要千辛萬苦地把我們騙到鞋山上,為什麼呢?”
女人道:“道理很簡單,鞋山是她的地盤,在這裏她施展不出自己的本領,而五加壇是我的地盤,你明白了嗎?”
我非常吃驚地道:“五加壇是全北京都熟知的土菜館,怎麼就成了你的地盤?”
女人道:“為什麼不可能呢?這裏的菜不屬於任何一個菜係,你覺得是我個人的創新,還是這裏的菜本身有古怪呢?”
這時她的表情候變得有些頑皮,就像個孩子,我道:“你的意思是隻要進來吃飯的客人,都被你下了幻蠱?”
女人道:“那你真是瞎說了,大家喜歡吃我這裏菜肴,說白了就是因為在陽間,你們吃不到這種口味的飯菜,明白了嗎?”
我嚇得渾身一抖,差點沒吐了。這時我看到一個行動僵硬的服務員,也就是為鐵偉峰送毛巾的那個人從後堂走了出來,手裏端著一盤熱氣騰騰的炒菜,從我身邊經過,仔細觀察了一下,我發現他頭上戴的帽子露出來後腦的一塊地方居然是森森白骨,不仔細看絕對看不出來。女人道:“這下你明白了吧?”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女人笑道:“你不用害怕,我要是真想害你,你根本就見不到我的麵。”
我道:“那麼你到底想幹嗎?何壯說你是邪將裏的將,說你是個好人,如果真是這樣,你應該幫助我救人。”
女人道:“我根本就不是將,你的朋友眼光有問題,否則也不會把我妹妹當成我,還想當然地推斷是因為有我的保護,所以才有邪將把你們騙去鞋山。邪將也是有地盤區域的,說白了其實就是陰陽書生的看家狗,所有屬於他勢力範圍內的都會有邪將看守,對於那些無意中闖入的人,就隻有兩個選擇,變成他的爪牙,否則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