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你說的我也明白,不過自從團長和小馬出事以後,我所接觸的都是存在於這個世界上最陰暗、醜陋的事情,調查了解得越多,見識的醜陋就越多,心力交瘁就是我現在的感覺。”
楊成龍笑道:“相信我,這隻是暫時的,你遲早會看到曙光的,還有一點請你記住:調查是你的強項,我們做事情還是以你為主,我隻能出出點子,但是勝利的道路一定在於你的掌握。”
話音未落,鐵偉峰一腳刹車踩了下去,隻聽輪胎摩擦地麵發出了刺耳的響聲,我們緊緊抵住了前方的座位,巨大的慣性讓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距離,這才停住,而在我們車頭,一個身著藍色布衣的人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手上握著一柄銀光閃閃卻是我們從未見過的東西。鐵偉峰道:“大家小心點兒,這個人有些不對勁。”
說罷掛了一個倒擋,然後打方向從那個人的身旁繞了過去,藍衣人始終沒有動一下,向前開了沒多久,隻見馬路旁的人行道上又站著剛才那個藍衣人,仍舊是低著頭一動不動,不過這次沒有站在馬路中央。
鐵偉峰道:“媽的,又不知道在玩什麼鬼花樣。”
車子繼續向前,開了沒多久又再次見到那個詭異的藍衣人,鐵偉峰道:“老包,你下去把他給遠遠扔出去。”
包周烈道:“鐵哥,你不是又想犯錯誤吧?”
鐵偉峰抬手就在他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道:“你小子說什麼屁話呢?”
他們兩人玩笑打鬧,忽然車子劇烈地抖了一下,楊成龍道:“鐵哥,你方向可得把穩了。”
鐵偉峰大聲道:“大家抓牢了,後胎破了。”
我們趕緊抓住自己身邊一切能抓的東西,隻聽砰一聲響,原來包周烈抓著副駕駛旁的扶手,因為他力氣太大,居然將扶手整個掰了下來,而車子這時候再也控製不住,歪歪扭扭地在公路上亂跑起來,所幸當時車速不快,鐵偉峰也是立刻鬆了油門,車子滑行了很長一截漸漸停住,總算是沒有翻車,我們驚魂未定,忽然車頂砰的一聲大響,癟了一塊下來。
鐵偉峰道:“壞了。”接著一拳打在車頂上,轟的大響中,一根銀色、造型奇特的鋒利物件穿破了車頂將鐵偉峰的手對穿而過,一直刺到座位裏,他剛想往回拔,包周烈一把抓住刀柄,他的力量大得驚人,不過僵持了一會兒,隻見血光四濺,銀器已經從鐵偉峰的手上拔了出去。
包周烈打開車門就要下去,鐵偉峰一把拉住他道:“出去送死呢?”
不出去也是死,隻見銀光一閃,車門毫無聲息地斷了開來,接著藍衣人跳到了車子旁。他出手的速度實在太快了,我們什麼都沒看見,那個銀器已經刺進了包周烈的肚子裏,他啊了一聲,一把抓住銀器,接著一拳打在那人的左心口,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人倒飛了出去,“咣當”撞到了一個護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包周烈臉色蒼白地躺倒在椅子上,鐵偉峰道:“兄弟,你可撐住了,這就送你去醫院。”
說罷發動汽車向前而去,雖然一個輪胎破了,車子開得並不穩當,不過大半夜的路上也沒什麼車子,倒還算順利,最近的醫院應該是天壇醫院,我們立刻順著熟悉的道路走了起來,不過越往前卻越讓人覺得疑惑,因為路雖然沒有錯,不過景色卻和以前的大不一樣了。
天壇醫院是一所大醫院,在市區中心,路並不難走,平日裏就是閉著眼睛,我們也不會走錯。可是現在出現的一切卻越來越奇怪,本來綠樹成蔭的道路都變成了古代那種石板路,周圍的房子也變成了古代風格的建築,這是絕對不可能存在的。看來不知不覺中我們又來到了一條陰森小巷裏。
可這如果真是陰森小巷,那也確實太大了些,鐵偉峰道:“你們看夜空。”
我們向上望去,隻見本來應該繁星萬點的夜空中一顆星星也看不見了,不過月亮卻又大又亮,感覺好像離我們很近,因為比平時看起來明顯感覺大不少。
鐵偉峰道:“今天一著不慎滿盤皆輸,小包,你今天要是有個好歹,哥一定下去陪你。”
包周烈麵色蒼白,嘴唇都沒有血色了,不過還是勉強笑道:“鐵哥別說笑話了,這事怪不著你,無論我怎麼樣,你千萬不要做傻事。”
鐵偉峰道:“你說了不算,如果你真有個好歹,我絕對賠你一條性命,早知道今天就不那麼莽撞了。”說罷他狠狠地敲了一下方向盤。
楊成龍道:“老包不會死的,你們放心吧。”
劉鑫道:“難道你看到了老包的未來。”
楊成龍沒有說話,他的表象很容易讓我聯想到這是善意的欺騙,鐵偉峰道:“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知道了我什麼時候死,所以知道我肯定不是為了包周烈這件事情而死的,對嗎?”
我們立刻都向楊成龍望去,這是一種非常可怕的感覺,因為一個人居然能知道另一個人的死期,當然前提是楊成龍沒有亂說。
楊成龍道:“我當然知道你的死期了,你活了100歲,有兩個兒子,三個孫子,最後是無疾而終的,好命啊。”
鐵偉峰哈哈笑道:“兄弟,你可是太會開玩笑了,不過既然你不願意說,我就不問了。”
車裏瞬間安靜了下來,我的心情有些沉重,車子繼續向前,隻聽到癟了的輪胎甩在地上噗噗作響,包周烈的反應越來越遲鈍,我們不停地和他說話,防止他睡著了就醒不了,鐵偉峰幹脆停了車子下車大聲道:“你們這群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的妖魔鬼怪,有種就出來堂堂正正和老子幹一架,怕了你們我就是你們孫子,老是這麼玩陰的,有意思嗎?操!”
最後一個字他吼得鏗鏘有力,夜空中隱隱傳來了回音,他話音剛落忽然傳來一陣喋喋怪笑,大家循聲望去,隻見慘白的月光下一個瓦房頂上站著一個穿著盔甲的武士,鐵偉峰道:“行啊,既然出來了你就動手啊,我們都在這裏,有種你就過來。”
武士的臉被厚重的頭盔遮擋著,看不見表情,他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人類,你們以為自己能和法王對抗了。真是可笑啊,殺死你們是最簡單的事情,你卻以為我們怕你。你殺了法王的毛鱉,這次隻是給你們一個小小的教訓,如果以後還敢沒完沒了地纏著我們,就想想現在。”
我大聲道:“陰陽書生抓了我的朋友,這麼做隻是為了救他們出來,難道錯的是我們?你們反倒成了被打攪的一方?”
武士道:“這件事情和我們從頭到尾沒有關係,法王怎會做這種下三爛的事情,簡直是笑話。”
我吃了一驚道:“什麼,你的意思是陰陽書生沒有派人抓過團長和馬天行。”
武士道:“我說了,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陰陽書生的手下從來不說謊話。當你們第一次進入陰森小巷的時候就準備給你們一個教訓,沒想到被怒漢攪了場,本來以為你們能吸取教訓。不過人類確實是最不知道好歹的,我們做了足夠的忍讓,你們卻一味相逼,如果想取你們性命,真是易如反掌,所以不要逼我們這麼做。”
雖然團長不在陰陽書生的手中我是知道的,可是馬天行也不在這就讓我不能相信了,武士看我遲疑,粗嗓門道:“我再和你們說一遍,人不在我們手上,我們也從來沒有動過這方麵的念頭,這件事情和我們沒有任何關係。你們應該找的不是我們,所以別再讓我看見你們踏入陰森小巷的地界,如果再有下次,格殺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