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們下了車子,眼前豁然一亮,外麵雖然看來是冰冷冷的四麵高牆,裏麵卻別有洞天,隻見樓閣、亭台、水榭、樹林應有盡有,還有各種珍稀動物在其中跑來跑去,讓我大開眼界。這肯定是某位頂級富豪在郊區的“行宮”,還沒有欣賞夠美景,忽然兩聲狗吠差點兒沒把我嚇得跳起來,倒不是我怕狗,實在是猝不及防。隻見四個身著黑西裝,體魄強健的人,各牽著一條身形雄壯的德國黑背就站在我們身後,四條狗拖著血紅的舌頭,死死地盯著我們,似乎看到了大型狗糧一般。
女人道:“你們跟我走。”
說罷,帶著我們過了一座紅木做的小型拱橋,走到了對麵一座不算小的二層別墅前,門口有一個懶洋洋的老頭,戴著一副老花鏡坐在入口處逗鳥玩,女人道:“四叔,麻煩通報一聲,人來了。”
老頭看了我們一眼,轉身走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出來將門口的鳥籠拿到了一邊,也沒說話。女人繼續向裏而入,進了客廳,裏麵古色古香,清一色的古代家具擺設,客廳正中坐著一個非常英俊的年輕人,他穿著一件古怪但非常合體的藍色綢布馬褂,頭發梳得油光可鑒、一絲不亂,胸口彎著一道金光閃閃的金表鏈,無名指上戴著一隻碩大的藍寶石戒指,一看就是富貴人家的公子爺。他很優雅地對我們笑笑,指了指身邊的兩張椅子道:“請坐吧。”
女人沒有說話退了出去,我看了竇均衡一眼,他猶豫了一會兒,不過還是坐上了椅子,我也跟著坐上去,隨即就有人送上兩盞香氣四溢的茶水,他道:“敝姓嚴,嚴廣力,二位稱呼我小嚴就可以了。”
沒想到我遇到了嚴童麗的家人,怪不得那個女人如此強悍,為了證實我的猜測,便問道:“異能學院有一對姐妹,也姓嚴。”
嚴廣力果然道:“那是兩位家姐,想必她們從來沒有提過我這個胞弟,今天邀請二位的方式有些唐突,還請多多諒解。”
他說得客氣,我們也不好多計較,話說回來計較也沒用,隻能哼哼哈哈地作了回應。嚴廣力道:“今天請二位來確實沒有別的事情,隻是想請二位吃頓便飯,聊聊家常,但是不知二位口味如何,有沒有什麼忌口的食物?”
我們都表示無所謂,他點點頭對身後站著的老媽子道:“可以上菜了。”
沒一會兒工夫,一瓶茅台、十幾道色香味俱全的中式菜肴就放在了我們的麵前。老實說我並不是一個嘴饞的人,但是聞著那味兒,我的口水差點兒沒滴下來。不過顯然進食的步驟比較複雜,先是上了熱手巾,接著又上了一小盅味道奇特的茶水,我正在奇怪怎麼又換茶了,隻見年輕人漱了漱口,吐到身旁的黃銅小桶裏。我暗自慶幸還好出手晚,沒有丟人,也學著他如法炮製一番。接著兩個用人在我們麵前放了一盞小玉杯,和一個青銅的燙酒壺,壺中熱氣騰騰,用人分別替我們在麵前的酒壺裏倒入了白酒,嚴廣力道:“今日準備匆忙,怠慢之處還請海涵。”
我覺得自己和他好像不是同一個時代的人,說話明顯不在一個拍子上,倒是竇均衡心眼比我多,道:“客氣了,不過閣下請我們不會就是吃個飯吧?我不覺得自己在哪方麵能幫上你?”
嚴廣力笑道:“閣下不用多心,今天冒昧請二位前來無非就是喝酒聊天而已,其餘無他,隻要酒、菜合二位口味,在下也就心安了。”
竇均衡哼了一聲道:“還有這樣的好事?那我真不客氣了。”
說罷,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我都看不出來是什麼的菜放到嘴裏大嚼起來,嚴廣力笑眯眯地對我道:“羅兄也不用客氣,請自便。”
我不是貪嘴,但這次我是真的饞了,也不再猶豫,拿起筷子,夾了一根紅燒海參放進嘴裏,隻覺味道不比我吃過的任何一家大飯店差,真可以用異香撲鼻來形容。嚴廣力卻一直保持著優雅的姿態,對麵前誘人的酒菜一動不動,我開始有些懷疑他是不是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不過以他們的能力,如果真的要對付我們似乎沒必要玩陰的,而且這些菜實在太好吃了,當下顧不得許多一陣狂掃,隻覺得食物一直堆到了嗓子眼,這才放下了筷子,麵前的桌子上滿是食物殘渣。竇均衡比我好不到哪兒去,一看就是一個廉潔的國家幹部,一頓好飯讓他瞬間失控了。
其間嚴廣力隻是偶爾喝口茶水,筷子都沒動一下,看著我們風卷殘雲吃好了才笑道:“看來二位確實餓了?”
竇均衡打了個飽嗝,道:“你這菜實在太好吃了,顧不上形象了。”
嚴廣力道:“竇科長是性情中人,這樣最好了。”說罷,做了個手勢,有人將我們麵前一口沒喝的茶水撤了,又換上一盞新茶,我喝了一口,清香沁人心脾。嚴廣力道:“今天大家初次見麵,我代家姐感謝二位平日裏對她們的幫助。”
竇均衡道:“我和嚴處長姐妹都沒有照過麵,雖然彼此知道對方,但是‘幫助’二字我臉皮再厚也不敢當。”
嚴廣力道:“雖然不常見麵,但家姐平日裏的一些行為方式竇科長怕是了如指掌,沒有閣下的幫助,家姐做事也不會如此順風順水。”
竇均衡打了個哈哈,道:“兄弟客氣了,我不敢奪人之美,和嚴處長一起做過事情的是羅歡同誌。”
這個老狐狸,關鍵時刻把我給祭了出去。嚴廣力對我道:“羅大哥的名頭我也是久仰了,陳團長曾經有一段時間是我家的常客,論起來你我都算是自己人了。”
雖然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人,但從他的排場,以及嚴童麗在異能學院的地位判斷,這個家族肯定不是泛泛之輩,所以說話一定要注意。遲疑了一會兒,我道:“嚴姐是我很崇拜的一位大姐,一直以來都是她照顧、幫助我,說我幫助她,臉皮再厚我也不敢說這句話。”最後一句話是模仿竇均衡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