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有些癡了,懷念與怨恨交織在一起,最後化為無力和痛苦。她提起桌上的畫筆開始在空白的紙上作畫。
白紙素墨,勾勒出逝去的過往,以聲聲哀歎為渲染,以滴滴淚水來潤畫。
一張長幅的宣紙鋪滿了大半張書桌,起手是一幅少女於涸轍之下救了一條小鯉魚的畫麵。
畫中的場景是一輛販魚的推車經過,掉下來一條小鯉魚落在車轍裏掙紮著擺動尾巴,一名少女伸雙手要將它捧入掌心。
第二幅畫麵是一間竹屋前,少女在水缸旁與小鯉魚玩耍的場景。畫中的少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水缸裏已經長得有半尺長的小鯉魚躍出水麵來搖著尾巴逗少女開心。
第三幅畫麵則是在雲河邊,少女坐在木橋上看著下方,那條鯉魚已經超過兩尺長了,這遠遠比一般的鯉魚大太多了。畫麵中少女麵帶憂愁地看著同樣躍出水麵的大鯉魚,卻開心不起來。
第四幅畫麵是少女穿著嫁衣跪在一個瘦削老者的身前,門外是幾個村民抬著一架大花轎子,等著少女出閣。
第五幅畫麵是舉村慶祝少女成婚的喜宴,宴席就在村子裏舉行,地點正是這家大院子。而在院子的牆外,雲河邊上,一隻體型巨大的鯉魚探出頭來滿眼恨意地盯著熱鬧喜慶的院子。
第六幅畫是雲河發了大水,衝毀了木橋,也衝垮了好幾戶人家的房子,還淹死了兩個村民,對麵突如其來的水災,全村人都驚慌失措四散奔逃。
第七幅畫麵是村民們抬著一對童男童女站在修好的木橋上,此時的雲河河水洶湧湍急,似乎醞釀著一場災難。
第八幅畫麵,夜深人靜,已為人婦的女子孤零零坐在木橋上一臉悲戚地望著靜靜流淌的雲河水,眼角掛著一滴淚。
畫完這些畫,紅衣女子默然良久,然後伸手抓起這張畫紙揉成一團扔到了牆角。
“明日獻祭之時,秀紅赴死之日。”她低聲呢喃了一句,開始寬衣解帶,準備上床就寢。
這一切都看在蘇遙眼中,見秀紅欲寬衣,剛動念要下去,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覺,他忽然不想動,想看她寬衣。
念頭轉變時蘇遙並沒有察覺,更沒有看到背後的包袱裏閃過一道綠光。
時光荏苒,從少女逐漸成為少婦,秀紅姣好的容顏沒有受到歲月的摧殘,她的眉目已然清秀,肌膚依然紅嫩,畢竟隻有二十來歲。
她解開發髻,將外衣剝落,露出白皙動人的脖子和一身白色的褻衣。她並沒有停止,將褻衣也緩緩除去,誘人的鎖骨和潔白如凝脂的玉臂也顯露出來,胸前的紅肚兜被高高頂起……
屋頂的蘇遙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他感覺到熱,一種由內而發,自下而上的灼熱蔓延全身,小腹處火燒一般,一股撲進房中的衝動從他心底蹦了出來。
丹田處,金色靈力彙聚的靈漩處不知何時凝聚出了一顆純金色的光點,這光點順著蘇遙的筋絡直入識海之中,點亮了靈台那一線清明。
“糟糕!又是這種感覺!為什麼會這樣!這該死的妖劍!安分了沒幾天又出來作亂!”
蘇遙凝神靜氣,收攝心神,靈氣運轉數個周天之後終於恢複了過來。
這時,房中的秀紅已然上了床,她眼睛是閉著的,不知是否已經入睡。
蘇遙從房頂下來,輕輕推開窗戶進入房中走到床前。她知道秀紅也很想反抗那河神的暴行,甚至不惜投河,隻是未能如願。正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既然要對付那河神,當然要先了解河神的背景和能力。
暗道了聲“抱歉”之後,蘇遙伸手捂住了秀紅的嘴。
“唔唔!”秀紅頓時就被驚醒,一臉驚恐的神情。
蘇遙苦笑了下,輕聲說道:“秀紅姑娘,很抱歉,迫不得已之下才有所冒犯,還請你見諒。”
“聽我說,我是為河神而來,我已知曉它鯉魚妖的身份,你莫要驚慌,之前你做的一切我都看見了。這鯉魚妖為害雲河村已久,我叫蘇遙,受一名修仙前輩的指引來到此處,就是為了除此禍患,請你相信我。”
秀紅聽到蘇遙的話,情緒開始平複下來,也不再掙紮。
“我現在鬆開手,你不要呼喊,可好?”
秀紅點了點頭答應。
蘇遙鬆手後,秀紅果然沒有大聲喊叫,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深夜闖入的少年,不知道為何心裏緊繃的那根弦忽然鬆了不少,想起自己的處境,她的眼眸中開始泛起淚光,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哎哎,袖紅姑娘,你別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