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中國西南群山中的小鎮上,17歲的王鵬飛正處在無憂無慮的青春大好年華。他的家座落在小鎮南邊靠金沙江的山坡上,原本在縣裏上高二的他這兩天放假回家。學校通知說出現了類似非典的傳染病,全國各地都采取了緊急措施。對於這些他不大清楚,平時住在學校裏那裏有什麼機會來看電視新聞,再說,這個年紀的少年關心的也絕對不是這些。
在王鵬飛心裏,這又是一次群體恐懼症而已。現在社會的人越來越怕死了,一點東西就嚇成那樣。他躺在自己房間的床上,放鬆著自己的身體,真是舒服啊,好軟。相比之下,學校的床就好像豬圈一樣。
一覺睡到自然醒,就是舒服。客廳裏,母親招呼他起床吃早飯。農村的人早上起床比較早,吃早飯也早。不過這個作息時間和住校的高中的還是不怎麼衝突的。在中國最累的就是兩種人:農民和高中生。
舒舒服服的吃過早飯,父母就出去幹活去了。王鵬飛沒有什麼打算,這次放假學校很急,老師什麼也沒有布置就讓他們回家了。翻了幾頁課本之後他感覺更是無聊,起身到屋外走了走,家中養的小狗一直跟著他的腳轉。他逗著小狗玩了一會,太陽就升的老高了。氣溫漸漸的讓人難以忍受,看著山坡下流動的江水,“去洗個澡吧!”一個念頭瞬間劃過腦海,旋又想起雙親的叮囑,因為家裏麵隻有他一個人,父母非常寶貝,這條沿江小鎮雖小,但是每年都有在江中遊泳溺死的。小孩子喜歡到江中玩,但是父母還是對他下了這條禁令。
不想讓父母失望,雙親對於他付出許多,這些對於農村長大的王鵬飛而言十分清楚。但是家裏沒有空調還是挺熱的,“還是到江邊轉轉吧,我不下水遊泳就行!”他還是給自己找了個理由來到了江邊。
清澈的金沙江水從這裏向東流向大海,這個時候的江水很涼,透入骨子的那種。絕大部分的江水都緣自青藏高原的雪山,雖然沿著河道流動了幾千公裏,溫度還是沒有升高多少。從小在江邊長大的王鵬飛自然知道這一點,很多小孩子就是被凍得抽筋才出事的。
他把手伸進江水中劃動了幾下,然後掬了一捧水,放到嘴邊,一股涼意直透心脾,“爽啊!”比所謂的礦泉水好喝多了。
小鎮人口不多,也沒有什麼特色經濟。到這裏的人從來不坐船,都是坐車走陸路來的。因此江邊很少有人來,特別是在這個時候,農民都在自家地裏幹活呢。
“噗!嗵!”江中漁民布設著魚網,在那魚網處,一條大魚從水裏蹦出一截又被魚網拉住,跌回江水之中,“有這種好事!今天的運氣真是不錯啊!”這種揀漁民便宜的事情,小時候王鵬飛和小夥伴們沒有少幹,沒想到今天又遇上了。
他飛快的跳上江邊停靠的一條漁船,解開纜繩,雙手操起木漿,向被網住的魚劃過去。
江水在這裏流動的不快,沒幾下功夫王鵬飛就把小船劃到了魚網處,他伸出木漿,捅了捅被網裹住的魚頭,那條魚一下子又蹦了起來。透過清澈的江水,王鵬飛驚訝的發現被魚網掛住了的根本不是什麼大魚,那是一條極為罕見的白鰭豚。這個東西的圖片他在一本介紹中國瀕危物種的書上看到過一次,因為家鄉地處金沙江邊,真是白鰭豚的生活範圍,所以他記得很清楚。他收回木漿,透過江水仔細的觀察著這條白鰭豚。這條白鰭豚很大,一人多長,非常漂亮,流線型的身軀,灰白的皮膚,一雙眼睛好像知道王鵬飛在看他似的,對他不停的眨著。
王鵬飛一下子樂了,“我會放了你的,放心吧!”
白鰭豚好像聽懂了似的,伸出尖尖的嘴,輕輕的碰觸著他伸出的手。
“真是有靈性的動物啊!”王鵬飛感歎一聲,他用手把漁網從白鰭豚的頭輕輕的解開,然後拿起木漿把魚網一塊浮在江水中的網標往水裏按下去,把漁網打開一條空隙。一直在一邊等著的白鰭豚飛快的從那個空隙中遊出,在江中快樂的遊動了一圈,又回到了小船邊上。
它伸出頭,長嘴“唧唧”的衝著王鵬飛不停的叫。王鵬飛用手摸著它的頭,“謝謝我嗎?嗬嗬,我心領了!你快走吧,讓人看見了就不好了!”
白鰭豚沒有離開,圍著小船不停的遊動,過一會又伸出頭衝著王鵬飛叫,王鵬飛鬱悶啊,“你叫什麼呢?我又聽不懂!”
白鰭豚又一次停了下來,把大半個身體都伸出了水麵。王鵬飛忍不住,還是用手輕輕的摸著它的頭。沒想到的事情發生了。身子快要落回水中的白鰭豚一下子用水咬住了他的衣服,一人多長的白鰭豚力量還是很強的,王鵬飛一下子就被從船上拉進了江水裏。
冰冷的江水讓他一下子驚慌了起來,‘咕、咕’一連喝了兩口江水。手忙腳亂之間感覺一個東西從他雙腿中穿過,把他馱了起來,他連忙抱住。白鰭豚馱著他浮到了江麵上,王鵬飛連忙呼吸幾下新鮮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