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回 落井下石(1 / 2)

見明疊喊冤,竇懷德眉頭一皺,沉聲道:“凶犯,你有何冤屈,照實講來。”明疊道:“小人與十字教毫無關聯,更不認識此人,是被官差老爺誤抓來的,還望老父母明鑒,放小人家去。”說罷又是磕頭。他在被旦國忍者追殺之時,一門心思想躲進監牢;真等到了牢內,又一門心思地想出去。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城令大人提牢審問,心想若不趁著這個時候想轍出去,真給當成十字教教眾處置了,那可不是玩的。是故他現在言行浮誇,戲作得十分足。

竇懷德見明疊舉止有禮,言語謙卑,心下大有好感,溫言道:“你把事情的前後原委,細細說與本官聽。”明疊心裏早就編好了說辭,見竇懷德發問,連忙說道:“小人是元啟城人,來此地叔父家探親,這兩日我堂弟喉間腫痛,不能言語,我奉叔父之命,特地帶他來蛟途城看病。”說著向虞晴兒一指。他這番話說得甚巧,一來表明虞晴兒是個男人,不是女子,二來說明虞晴兒不言不語的原由,讓大人不向她發問。虞晴兒原是天真爛漫之人,自幼居住深穀,少與人接觸,從來不知道“說謊”是什麼,此時見明疊胡編亂造,說得有鼻子有眼,自己雖跪在地上,但仍忍不住側過頭去,好奇地望著他。

隻聽明疊續道:“進了城後,尚未到達醫館,就瞧見街麵上橫七豎八躺了二十來個人,一旁站著官差老爺,還有很多圍觀人眾。小人生性喜歡瞧熱鬧,便帶著堂弟擠進人群去看,誰知幾下推搡,竟給推到十字教教眾內。幾位官差老爺以為小人和堂弟也是十字教教眾,便給一道抓了來。這兩日在牢內,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隻當是沒得救了。天可憐見,今日得遇老父母,還望老父母明鏡高懸,為小人洗盡冤屈。”說罷一邊磕頭,一邊心裏暗罵自己言語肉麻。

竇懷德聽罷,點了點頭,轉頭叫道:“烏班頭。”那烏班頭站在左首第一個,一聽大人點名,立馬走出班列,躬身說道:“小的在。”竇懷德道:“適才這人說的你也聽見了,抓捕十字教凶犯的時候,是你領的頭,現在本官問你,此人所言是否屬實?”

先前明疊向竇懷德稟告的時候,烏班頭就在琢磨,是不是真有這麼一回事。其實他並不在乎是不是抓錯,而是怕大人怪罪,說自己辦事不利。越往後聽,他就越恨明疊,心想即便真是抓錯了,當著大人的麵,你一口一個“官差誤抓”,豈不是有意讓我為難?見竇懷德發問,連忙回稟道:“回大人的話,此人信口開河,一派胡言,不過是想逃脫罪愆而已,還望大人明鑒,別饒了這凶犯。”說罷惡狠狠地剜了明疊一眼。

竇懷德問道:“你怎知此人是一派胡言?”烏班頭道:“若他不是十字教教徒,在被捕的時候,自然會掙紮叫喊,表明身份。但我們當時在緝拿凶犯之時,無一人說話,盡數束手就擒,伏法認罪,是故小人說他是在一派胡言。當日緝拿凶犯的官差衙役全在此間,大人可審問查實,分辨出真相。”竇懷德心覺言之有理,對明疊道:“你怎麼說?”明疊眼珠一轉,說道:“老父母明鑒,小人從小怕官,見了官差,早被嚇得目瞪口呆,所以當時並無爭辯,糊裏糊塗就進了監牢。此時見得青天老父母,才得以說出真相。萬望老父母明察秋毫,莫讓好人白受冤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