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當日明疊在嶽仲河身上得了一瓶迷藥,一直貼身收藏。待得到了牢房之後,分別傾在三隻酒碗內,用些許酒水打濕了,洇在碗中,旁人瞧不出來。他原以為三名忍者會一起到來,誰知隻來了兩個,便篩了三碗酒,自己那碗是幹淨的酒,忍者喝的則是有迷藥的酒。他之所以編出謊言,要祭奠天地君親師,隻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忍者藥力發作而已。見忍者倒地,明疊連忙搖醒了虞晴兒。
虞晴兒因行走勞累,睡得甚熟,是以忍者進牢都不曾知覺。此時被明疊搖醒,睜眼瞧見地上躺著兩名忍者,嚇了一跳,問道:“明哥哥,這是怎麼回事?”明疊道:“來不及說了,你快起來,咱們趕快離開這兒。”說著從木遁忍懷裏摸出一枚直錐手裏劍,瞄準木遁忍心口,準備插落。虞晴兒見狀一驚,喊道:“明哥哥,你作什麼?!”明疊一愕,忙道:“滅口啊!”虞晴兒一臉不忍,柔聲求道:“明哥哥,不要……”見虞晴兒的神色,明疊倒不好下手,但他心裏明白,如果一時心軟,饒過忍者這一遭,日後必定後患無窮。此時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不由得左右為難。
猶豫一閃而過,明疊硬起心腸,對虞晴兒道:“好,我不殺他們。這樣,你先去大牢門邊,看有沒有看守,我用鐵鏈子把他們鎖好就來。”虞晴兒不疑有他,點頭離開。她剛一轉身,明疊手裏劍插落,把兩名忍者刺死,隨即快步趕上虞晴兒,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跑。奔到牢門邊,見守牢獄卒倒在地上,知道是忍者所為,也不理會,一拉大門,向外走去。剛出門一步,就見門口站著一人,一身紅衣,正是火遁忍。
原來三名忍者一齊來到桃田驛監牢,殺了押解公人和驛官之後,木遁忍和土遁忍下牢殺人,火遁忍則在牢口守候。這時見明疊出來,火遁忍也是一驚,連忙邁上前一步,劈手抓住明疊的咽喉,低聲喝道:“你竟沒死,木和土怎麼樣了?”明疊咽喉被鎖,呼吸不暢,登時手腳掙紮,極力想要掙開。虞晴兒在一旁急得大哭,上前揪著火遁忍的衣服,哀求道:“你放了明哥哥,不要傷他!”
明疊掙紮半晌,忽覺體內一股真氣湧了上來,但卻不似以前那般舒服,而十分難受。原來他體內積壓著大量真氣,此時心慌意亂,氣息不順,真氣四下亂走,岔了氣息。但他尚不知覺,待得真氣湧起,登時一掌拍出,擊在火遁忍胸口。火遁忍隻覺大力湧來,雙手不由自主鬆開,身子斜斜飛出,“嘭”地一下,撞在牆上,腦漿迸出,就此了賬。
明疊這一掌雖擊斃火遁忍,但因為真氣紊亂,力道反衝,把自己也衝到了地上。虞晴兒見狀,忙跑過去要扶起他。可明疊隻覺得五髒六腑劇痛無比,周身好似受了極大創傷,在地上蜷縮著,根本站不起來。虞晴兒急道:“明哥哥,你怎麼了?”明疊知道此地不可久留,當下咬牙站起,對虞晴兒道:“我沒事,咱們快跑。”這句話說得咬牙切齒,強忍痛楚,帶著虞晴兒向驛外逃去。
走到驛外,行得一盞茶時分,隻見道旁停著三四輛大車,上頭裝滿菜蔬,卻是趁夜運菜的車,這時幾個車把式正在前麵水槽飲馬。明疊忍痛走到這裏,已經十分為難,見有大車,也不管是去哪兒的,拉著虞晴兒,悄悄爬上一輛。此時天色大黑,又有菜蔬遮身,車把式也沒發現,待得飲馬已畢,便又趕著大車趕路。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色漸明,卻烏沉沉地堆積著烏雲,好似就要下雨了一般。明疊歪在車上,臉色慘白,感覺十分難受。再走得一陣,到了一座城池門口,趕車的車把式停了下來,在城門口等守城官兵查驗。趁著這個當口,明疊拉著虞晴兒悄悄溜下車,神不知鬼不覺混進了城門。二人相扶著入得城來,明疊抬頭一望天,隻見烏雲壓城,大雨即將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