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疊仍舊保持著身形低矮、劍刺任淑君肋下的姿勢,聽任落華這麼說,不由得心下不服。明明自己就要得手,可以傷了任淑君,怎麼說自己輸了?隻聽任落華又道:“兒子你別動,明疊你站起身子。”明疊聞言,收回長劍,站起身子,隻見任淑君右肩肋下破綻依舊,左手卻伸出了食指,好像在往下點指。
任落華問道:“看出門道來了麼?”明疊瞧了半天,搖了搖頭。任落華道:“你瞧他左手食指指的是什麼地方。”明疊看了半天,猛然想起,剛才自己矮著身子刺任淑君右肋,在任淑君指下的,正是自己的腦袋。原來任淑君察覺到自己右邊破綻的時候,劍尖已然到了肋下,知道無法封擋,便不再理會,待明疊身形到了切近,伸出左指,對準了明疊的頭頂百會穴。
任落華見明疊神色,知他已然想到,便道:“方才你確實搶了先機,尋到了淑君右肋的破綻,但卻忘記了他左邊是沒有事的。你一見有破綻,便魯莽行事,不知防禦,頭頂便賣給了對方。剛才如果是真正的打鬥,結果便是淑君受傷,而你,則送命。”聽到這兒,雖然是寒冬臘月,明疊背後還是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如果是真刀真槍的廝殺,自己早就頭骨破裂,死在當地了。
明疊一抹額頭細汗,問道:“那依您說,我應該如何應對?”任落華從明疊手裏接過長劍,說道:“你是右手執劍,去攻他的右肋,須斜著身子,且左手渾沒用處,還將背脊頭顱賣給了對方。若我是你,在發現他右肋破綻之時,便交劍於左手,左手執劍去刺他右肋,右手則可以封擋他左手的攻勢,這樣才能有備無患。”他嘴裏說著,手中筆劃,明疊登時懂了應對之道,不禁連連點頭稱是。任落華:“你臨敵經驗太少,和淑君初次交手,能鬥成這樣已屬不易,不過練功不可絲毫懈怠,還須勤勉為是。”明疊點點頭,從任落華手裏接過長劍,又去一旁練習。
這時任落華才注意到,任淑君仍舊保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不動站著,模樣十分滑稽。任落華忙笑道:“喲,可把你忘了,手快放下來。”任淑君這才收了左手,問任落華道:“父親,這是……”任落華知道他想問什麼,便道:“我教他功夫有些日子了,想找人來喂喂招,便讓他在門邊設伏,和你比鬥比鬥。”任淑君知道父親脾氣有異常人,聽了他所說,也隻能微微苦笑,無法辯駁,隻道:“這少年雖然年幼,但修為驚人,的確是可造之材,若加以調教,日後必成武學宗匠。”任落華道:“敢情!他小小年紀,卻得天帝地皇二人指點,自然非池中之物。”說著望向正練劍的明疊,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神色。
任淑君忽道:“父親,兒子今日來,是有要事想和您商量。”任落華心下奇怪,自己從不插手世俗事務,這一點任淑君自然深知,是故哪怕有再大的事,任淑君也不輕易來找自己商量。此時聽得他說有要事相商,便道:“你隨我進來。”領著任淑君進了廳堂。
到了廳堂,父子倆分主次坐下,虞晴兒奉上茶來。用過了茶之後,任落華道:“有什麼事直說。”任淑君道:“前些日子,月國的老國王去世了,您知道麼?”任落華皺眉道:“相隔萬裏,我怎麼會知道!”任淑君也覺自己問得笨了,微一汗顏,接著說道:“老國王去世之後,月國的王子繼承了王位,成了新的國王。尚在前朝之時,月國與咱們中華有過征戰,戰敗的老國王倒沒什麼,隻不過在官麵上斷絕了與中華的往來,民間的商貿卻不製止。誰知這位新國王剛一繼位,便下了一道詔令,禁止月國與中華通商,是故從上個月開始,咱們和月國的商貿就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