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明疊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發覺自己正躺在一間禪房之中,右手貌似被人握著,一股溫和的真氣源源不斷地從手掌勞宮穴中傳來,渾身上下被這股真氣充盈,隻覺得舒適萬分。轉頭一看,隻見諦聞禪師正坐在榻邊,正是他在幫自己理氣歸元。
明疊見狀,忙掙紮著要起來,諦聞禪師微笑道:“先別動。”老和尚言語低沉謙衝,有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明疊隻得安安靜靜地又躺了下來。適才他和諦聞禪師在金閣比鬥內力,損傷過耗,真氣大為受損,暈了過去,是故諦聞禪師一直用佛門真氣幫他療傷補氣。諦聞禪師的真氣渾厚有力,注入明疊身體之內之後,明疊便依照任落華所傳的心法,將其吐納運轉,納為己用。這樣又過了一盞茶的十分,真氣在體內走了十二周天,損傷的元氣已經全部補充充實。諦聞禪師感知到了明疊體內真氣的變化,便收了內功。
明疊也收了行功,翻身坐起,對諦聞禪師拱手道:“多謝大師幫我療傷,今天我二人過於莽撞,衝撞了貴寺,還望大師恕罪。”諦聞禪師微微一笑,說道:“敢問施主尊姓大名?”明疊照實說了,諦聞禪師又問道:“你是任先生的徒弟?”明疊道:“老太爺沒有收我為徒,隻是傳我功夫而已,不許我叫他老人家師父。”諦聞禪師和任落華本是故交,知道他的脾氣秉性,也不以為意,隻道:“小小年紀便有這般修為,任先生當真是調教有方。”說著站起身來,走到了一旁的桌邊坐下。
明疊也從床上起來,走到桌邊,這時門扉一開,魚幼煙端著一個托盤進來,上麵擺著一碗熱騰騰的白米粥和一碗素菜。見到明疊起來了,魚幼煙臉上露出一股欣喜,隨即又裝得毫不在乎的樣子,隨口道:“喲,起來了,我以為你還得再睡兩天呢。”說著把托盤往桌上一放,說道:“過來吃罷。”明疊腹中早已饑餓,向諦聞禪師施了一禮,坐下喝粥吃菜。魚幼煙在他旁邊坐下,滿臉微笑地看著他吃飯。
一時吃畢,明疊對魚幼煙道:“這粥真香,你熬的?”魚幼煙道:“美得你,這是這寺裏的大師父熬的。”明疊道:“那你吃過了沒有?”魚幼煙道:“喲,難得你還惦記著我。”說著白明疊一眼,轉頭對諦聞禪師道:“大師,我想問問,那個金閣裏供奉的,真的就是釋迦後裔麼?”聽到“釋迦後裔”四個字,明疊一愣,隨即放下筷子,望向諦聞禪師。諦聞禪師點頭道:“不錯,是釋迦後裔。”魚幼煙道:“這麼說,南海大悲嶼的沈夫人,真的就是釋迦牟尼的後人?”諦聞禪師又點了點頭。
明疊一臉莫名其妙,問道:“小魚,你們說的是什麼,什麼釋迦牟尼的後人?佛祖不是和尚麼,怎麼會有後人?”諦聞禪師笑道:“看來這位施主不知道這段江湖典故。”魚幼煙道:“既然他不明白,大師您就給他說說唄。”明疊道:“你若自己想聽故事,明說便是,幹嘛拿我當幌子?”魚幼煙俏臉一紅,說道:“誰說我不知道了,在金閣裏的碑文上不是寫的清清楚楚麼?”明疊道:“那你現在出去坐會兒,讓大師說給我一個人聽?”魚幼煙被他一陣搶白,心下不忿,正要爭辯,忽然看到諦聞禪師笑吟吟地坐在一旁,自覺失禮,便強按下氣惱,低聲道:“這個仇,我今兒記下了。”也不等明疊還口,轉頭對諦聞禪師道:“對不住大師,您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