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帶著厲元朗東拐西拐,像走迷宮一般,換成他自己,這麼複雜的設計根本找不到。
尊貴廳茶室不算很大,八仙桌上擺著功夫茶具,房間裏沒有窗戶,卻是牆角擺放著盆栽鮮花,空氣中到處彌漫花的芳香,令人心曠神怡,一點也不憋屈。
水慶章是在十分鍾後趕來的,厲元朗也是老熟人了,沒有過多客氣,點頭致意二人對麵而坐。
厲元朗沏好功夫茶,起身給水慶章倒了一杯,並沒有多說話,身處陌生環境,又是在科技飛速發達的今天,厲元朗擔心被第三隻耳朵聽到,還是謹慎為好。
水慶章食指中指輕微敲擊著桌麵,以示謝意,並說:“元朗,有什麼話盡管說,這屋裏很安全。”
“安全”二字意味著,房間裏沒有任何監聽和監視設備。想起鄭重是徐忠德的秘書,他又和美女老板一個姓氏,厲元朗猜出個大概其,估摸這房間應該是徐忠德的秘密據點,外人根本進不來。
打消顧慮,厲元朗開門見山談了他在商場遇見錢允文和李梅香夫妻二人的經過,特別講到錢允文戴的勞力士金表和李梅香手裏麵提著的密碼箱。
“嗯。”水慶章端起茶杯微微點頭,雙眉緊鎖,顯然一個常務副縣長戴一塊價值十幾萬的腕表,本身就有問題。
接下來,元朗又將張全龍口述有關於梅四平被打的原因一並講了出來。看似是兩件事,實則可以歸結到一件事情上麵,那就是範海成兩個弟弟花重金買來的東西,最終落入到錢允文手裏了。
恒士湛是京劇發燒友,對京劇癡迷的喜愛程度不是什麼秘密,錢允文挖空心思弄來的那張唱片會不會送給……恒士湛?
這說明什麼?原因不言而明,厲元朗提供的消息太有價值了,隻是缺少足夠鐵證,此時的水慶章心裏也有了些許打算。
看起來,恒士湛這塊堡壘,早晚要坍塌,於是當著厲元朗的麵,撥通了徐忠德的電話,如此這般交代一番。
該說的話都說了,水慶章沒有多坐起身離去。司機開車回到他家別墅門口,他坐在車裏往四號樓那邊望了望,二樓陽台上,恒士湛正在侍弄花草,便下車徒步走向恒士湛的家裏。
恒士湛萬萬想不到,水慶章竟然主動登門拜訪,讓他有些大感意外,不過很快調整好心態,邀請水慶章去他的書房裏坐坐。
水慶章也沒別的意思,今天是恒士湛生日,作為同事也是他的上級,過來道賀並當場揮毫潑墨,臨時發揮寫了一首詩送給他,以表心意。
水慶章毛筆字也寫的非常漂亮,文采又飛揚,妙筆生花,語句通貫,洋洋灑灑間送上恰到好處的祝福。
恒士湛喜不自勝,接連拍巴掌叫了三聲“好”,並熱情邀請水慶章留下來吃頓便飯。
水慶章則說自家老婆和女兒來了,一家人難得湊在一起,也就不打擾恒士湛的家庭壽宴,往外走的時候,無意中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唱片,詢問恒士湛可以看一下嗎?
這是兒子恒勇剛拿回來的生日禮物,是京劇大師生前親筆簽名的唱片,他也沒覺得什麼,便讓水慶章隨便看,不要介意。
拿在手裏,水慶章翻來覆去看了看,順嘴說:“這位大師的唱片存世量極少,他親筆簽名的更是鳳毛麟角,就是花多少錢也很難弄到,士湛部長,你真幸運。”
“小勇給我買來的,這孩子總算還有點孝心,知道我就喜歡這口,嗬嗬。”恒士湛打著哈哈回答道。
“小勇這孩子不錯,懂得孝心,士湛部長有福氣。”說了幾句客氣話,水慶章和恒士湛握手道別,往自家別墅那裏邁著方步走了回去。
望著水慶章的背影,恒士湛陷入沉思,默默回到書房,播放著那張唱片,把自己關在裏麵一直不出屋。
恒勇手拿著車鑰匙剛從外麵回來,隨口問他媽:“我爸呢?”
“在書房裏想事呢,誰知又抽哪門子瘋,水慶章前腳一走,他後腳就進書房沒出來。”
恒勇他媽媽了解老公的脾氣秉性,他想事的時候就喜歡播放京劇唱片,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別人不許打擾,誰打擾他跟誰急。
“水慶章來咱家了?”恒勇還很奇怪,好端端的,市委書記跑他家來幹嘛?和他爸也沒深交,實在難以理解。
他現在心情好到爆,這份生日禮物令他老爸十分滿意,還對恒勇提出來的和錢允文見麵持讚同意見。不過要等到晚上天黑再來,畢竟白天人多眼雜,傳出去影響不好。就太在意恒士湛反常的舉動,回到自己房間裏烀豬頭去了。
剛睡了 ;剛睡了沒多一會兒,就聽他媽急促敲門叫他趕緊下樓,說他爸有話問他,並偷偷告訴他,恒士湛發火了,要他小心為妙,千萬別說錯話,更不要頂撞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