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說得在理,”旭峰晨輝點點頭,“而且他也不會想將您置於死地。”
皇帝沒有接話,而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像是要把旭峰晨輝洞穿一般。
旭峰晨輝也不躲,就這麼眼神淡然地回望著皇帝。
“朕治這天下數十年,自詡難得錯看一人,尤是身邊至親,唯你,朕是萬沒料到——”
“你在這方麵的確是做得差強人意,”旭峰晨輝已經絲毫忌諱對方的身份,他對父親的這一肚子怨恨,毫不遮掩地表現了出來,“父皇所做所為,若是放在百姓人家,也就隻是厚此薄彼而已,但是放於這天下,便是在荼毒生靈,旭峰卓風不過是個貪功好利的酒囊飯袋而已,何德何能可治此世?”
“他可是你的兄長!”皇帝終於怒了,“朕從小教你的輩分禮儀,你全忘幹淨了麼!”
“自然是不敢忘,某天我見到卓風將一個不願在大庭廣眾下寬衣侍奉他的宮女如何折磨致死,並喜笑顏開時,我便一時一刻也不敢忘了那長兄之禮,”旭峰晨輝頓了頓,欲言又止,最後說道,“父皇若是仍舊想不明,那大可將我所做,當成是在阻止兄長犯更多的錯誤。”
皇帝不怒而威地說:“然而你卻是犯下了滔天大罪!”
“與您本想所為之事相比,兒臣這哪算是滔天大罪——”峰晨輝說到此,房門被輕輕叩響,“進來。”
那個老太監帶著幾個宮女,端著幾盤盤菜和一壺酒站在屋外:“太子、皇上,禦膳已備好。”
還未等皇帝說話,旭峰晨輝先開口道:“你拿進來,其他人退下。”
“領命!”那個老太監也應得極快,沒讓那宮女們進房,便一個人接過酒菜,把她們打發下去了。
“太子——”皇帝看著老太監給自己解開手上的繩索,問道,“你讓這些宮女聽到此話,是想讓她們傳的滿城風雨,我立了旭峰晨輝為太子?”
老太監就像沒有聽到皇帝的問話,沒有一絲回應。
旭峰晨輝向老太監擺擺手,讓他退到一旁,自己則起身給皇帝斟著酒:“相較於白紙黑字,風言風語也有讓天下相信之能,不是嗎?”
三皇子將酒呈給皇帝,但是皇帝沒有接下。
旭峰晨輝放下酒杯,又斟了一杯,說:“孩兒也不瞞父親了,這兩個酒杯中有一個酒杯塗有劇毒。”
“朕當然知道,那杯劇毒之酒,便是給朕準備的。”
旭峰晨輝搖搖頭,皺眉道:“不全是,孩兒如今做到此步,實際也很迷茫,究竟是對還是錯,毫無頭緒,所以,倒不如讓上天決定,是讓我繼續下去,還是還一切原樣。”
皇帝默默地注視了他幾刻,猜不透他是在想什麼:“你想如何?”
“父親為上,這兩杯由父親先選一杯,另一杯則有我來喝,我相信父親現在有太多的問題想要搞清楚,”旭峰晨輝一臉認真地說,“此毒發作會要半柱香時間,而無論你我誰喝到了毒酒,這半柱香的時間裏,我會回答父親所有的問題,事無巨細、真實無欺。”
“若是朕選了毒酒,你將朕謀害於此處,就算禦花園大部分都是你的人,但如何能做到避開所有人的耳目?”
“待父親選酒後,兒臣便第一個闡明此事。”旭峰晨輝眼神堅定,讓皇帝先做選擇,再言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