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斜斜拉著男人的影子,細碎的光落在他眼角眉梢,襯得一張俊美的臉如畫般不真實。
可不正是蕭禦寒蕭教官。
蘇瑾跟他打照麵,兩人都刻意變了聲音,這才沒認出來。
溜出別墅區,蘇瑾找了個地方換回衣服,再把書包一背,儼然就成了大城裏萬千歸家的學子一樣普通。
誰也不知道,她剛跟夏國最神秘的組織交了手,還掙了三百萬。
回到周家已經是深夜,她洗漱完回屋,這才拿出了那本泛黃的書。
封麵已經卷邊,顯然是經常被人翻閱。
但邊邊角角還保存完好,看得出主人的愛惜。
蘇瑾也沒有隨意對待,輕輕撥動指尖,盡量不損壞脆弱的書頁,入眼便是一行大字。
‘養蠱者,獨,貧,夭三者其一,不可逃。’
蘇瑾眉梢一挑,立刻明白了十八寨的人要出來為錢奔波的原因。
因為養蠱人信命,更堅信巫蠱師無論黑白好壞,終是逃不過親人死絕,貧困潦倒以及早夭三種命運。
與另外兩種相比,貧困自然成了首選。
所以養蠱人世代生活在大山,避世不出。
另外巫術也分兩種,黑巫術害人,一般是女性豢養,需要定時殺人,而白巫術救人,一般巫醫都是德高望重不輕易出山。
蘇瑾知道自己屬於黑巫術範疇,但好像又有所不同。
眼下除了十八寨的人,還有另一位草蠱婆在都市中活動。
金蠶蠱會跑到F國的海域,會不會跟這個人有關……
一邊思索著,蘇瑾翻著書,不知不覺到了後半夜。
由於對蠱蟲了解不深,所以她也不知道安家女主人身體有兩種蠱蟲。
城市逐漸陷入沉眠,在蘇瑾看不見的千裏之外,安家剛剛送走女主人。
看著妻子被五花大綁,押送上警車,送往不知名的地方,安柏濤神色冷漠。
“麗麗呢?”
“大小姐關在房間裏了,留學手續已經辦好,不會有人發現她失蹤。”老管家一邊說,額頭冷汗一直狂飆。
“嗬,白眼狼,不值得可惜。”安柏濤眼神凶狠,咬牙切齒道:“我就不信,能下蠱的人不能不解蠱。”
子孫後代,榮華富貴,他全都要。
“嗬嗬,你聽到了嗎,這就是你的好爸爸。”二樓拐角盡頭的屋子裏,少年將竊聽器按在安麗麗耳朵上,精致漂亮的臉上帶著妖異的笑。
而床上的安麗麗早已麵色慘白,淚流滿麵,她拚命想甩開少年的手,卻發現對方力氣很大。
剛一動作,少年長臂一揮,徑直將她腦袋砸到了桌角。
砰。
頓時鮮血如注。
“你竟然敢打我?!”安麗麗暴怒。
少年甩了甩手,繼而又是一聲輕笑,“嗬嗬,你以為自己還是安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嗎?醒醒吧,你的餘生都將在這個屋子裏腐爛發臭而已,而我,托了你的福,將會順利繼承整個安家。”
安麗麗自然最清楚安柏濤斷子絕孫得多徹底。
這一刻也終於明白過來,瞪大了雙眼,“你都知道,媽媽也是你害的,對不對?”
“啊,終於反應過來了。”少年像是等了許久,喟歎出聲,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笑眯眯看著她,“我在大山裏,學到的可比你多多了。”
讓那個害死親生母親的女人成為瘋子,不過是最輕鬆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