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頭墊著雙手,說得吊兒郎當。
阿蘭一也笑了,心情舒緩了不少。
兩人都沒把這話當真,乃至於往後回想起來,都覺得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車子到站的時候,由於站點偏僻,隻有零星的幾個人跟他們一同下車。
沒走幾步,蘇瑾跟阿蘭一就被一夥人攔住去路。
“請問你們是苗人嗎?”為首的男人五十多歲,穿著襯衫,架著金絲框眼鏡,說話彬彬有禮,“我們是科學考察隊的,能跟你們一起進山嗎?”
“你們進山做什麼?”聞言,蘇瑾皺眉。
“誒,你這小孩什麼態度。我們可是京大曆史係的學生,這位更是享譽曆史界的劉文錦教授,我們進山當然是有大事要做。”許是她態度過於尖銳,對麵隊伍裏立刻有人不滿出聲。
然而無論是京大還是教授頭銜,都沒能讓蘇瑾動容半分,她看著這幫人手上的紙筆跟相機,語調冷淡,“大山裏很危險,我沒辦法保證你們安全,你們也最好別去。”
話落,也不等對方回答,徑直扶著阿蘭一走下護欄,從另一側小路進入叢林。
身後,那幫學生憤憤不平。
“教授!我早說苗人野蠻不開化,他一個半大孩子都能進去,卻不許我們進山,擺明是排外。隻是帶路而已,我們又不用他們保護。”
“好了,他們隻是缺少教育的機會,我們也不要歧視。對於大自然,他們是敬畏的,也是恐懼的,我們正是來幫助他們克服恐懼的,不是嗎?”
走出老遠,蘇瑾聽著那名劉文錦教授的話,不禁撇嘴。
沽名釣譽。
阿蘭一倒是猶猶豫豫,一直頻頻回頭,“我們真的不管嗎,他們一點防護都沒有,要真進來了,恐怕凶多吉少。”
蘇瑾聳聳肩,一臉的無所謂,“我警告過他們了。”
那幫考察隊肯定沒料到,看起來青澀好欺負的蘇瑾才是最心狠的那一個。
西南地處亞熱帶,氣候潮濕悶熱,原始叢林裏灌木茂密,是蛇蟲鼠蟻的溫床,也是養蠱人最喜愛的寶地。
“那些蟲子,怎麼不敢接近我們?”
走了半天,兩人停下休息,蘇瑾剛要坐下便發現地上一群蟲蟻四散開去,不禁好奇。
結果問完,發現阿蘭一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看來你是真的沒有正經了解過蠱術。”先前阿蘭一還當她是撒謊,然而幾次相處下來,發現蘇瑾是真的門外漢。他細心解說起來,“因為我們是養蠱人,本身飼養的蠱蟲就是最強者,其他蟲子聞到我們身上的味道,自然不敢靠近。”
“原來是這樣。”蘇瑾恍然大悟,蹲下去戳著一隻逃命的螞蟥,覺得有趣。
見狀,阿蘭一遲疑了下,終是無奈承認,“比起我,這些蟲子更怕你,因為你比較強。”
說完,他摸摸鼻子,避開了視線。
蘇瑾挑眉,心想能在海裏一口咬死下過最強戰神的蟲子,不厲害才怪呢。
兩人席地而坐,吃起幹糧跟水。
雨林悶熱,才走這麼一會兒,蘇瑾就感覺口渴,但她隻輕抿了兩口水就不再動了。
這種環境裏,水是最重要的物資,不能浪費。
他們打算等汗停了就走。
可坐下沒兩分鍾,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叫。
“啊!救命!這是什麼鬼東西,走開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