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鏈和我居住的城市
我對株洲這座城市之外的景象一無所知,
十年車水馬龍是我常聽的交響曲,伴著汽車驚起的灰塵和咳嗽。
單純地熱愛了十年,
十年我住這座城市的心髒,
中心廣場不遠處就是我的家。
我住的房子並沒有雙重的鎖鏈,
窗子並沒有鎖扣我的腳並沒有被安上鎖鏈,
我就是邁不出這座門的坎沿。
坎沿上的鎖鏈無處不在,
看不見也摸不著的鎖鏈溫柔的,
溫暖的鎖鏈幽幽的鎖鏈鎖住我的人鎖住我的心兒。
老公和寶兒他們給我的雙腳上了具體的鎖鏈麼?
老公和寶兒天真無邪並不知道用鎖鏈套住我,他們無限自由地放縱我依賴我,無處不在地依賴我。
鍋台炊具和一台永不知疲倦的洗衣機,還有陽台的曬衣杆和家裏一塵不染的地麵和家什。
這些物件並沒有手並沒有辦法給我套上鎖鏈。
十年株洲郊外,
春天的油菜花開了又謝謝了又開。
友人們都說要看油菜花要數隸屬株洲市的醴陵的鄉野,
我聽見友人們說油菜花開了又謝了。
十年我隻熟悉城市身體本身的溫度,
卻並不知道這些溫度緣何一點點地從城市的周邊聚攏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