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從族人間走過,不時有人過來打招呼,強者走到哪裏都受歡迎。兩人一一回應,並說去見坤巴,族人友善的給坤薩鼓勵幾句,隨後散去。
時間不長兩人順著樓梯來到了圍牆上。六七米高的圍牆,有些高矮不齊,因為是利用巨木改造而成的。但是坤巴人很巧妙的利用了巨木的形態,高的被當成了城垛般的防禦掩體,更高些的被改造成瞭望塔。堅固的材質形成一個整體,抗擊能力絕對不比磚石材料差。而且牆麵被抹上了厚厚的黃泥,能有效的抵禦火攻,可謂設想周到。
坤薩在一座瞭望塔上看到了父親坤巴。他手中握著那柄短杖,那不僅是權利的象征,也是一份沉重的責任。坤巴為族人付出的很多很多,萬人的口糧問題就讓他操碎了心。還不到四十歲,就已經兩鬢斑白。他是族中唯一的三段勇者,有著被眾人仰視的力量,同時也背負著常人難以想象的壓力。但是他從未在任何人麵前表露過,他就像一麵旗幟,有他在坤巴族就是一柄無堅不摧的尖刀。
坤薩此刻攀上了瞭望塔,看著父親刀削般棱角分明的臉龐,靜靜候在一邊。坤魯回稟後,已經自覺的離開,給這父子留下談話的空間。
“準備的怎麼樣。”坤巴仍然目視遠方,仿佛要透過那濃濃的夜色,看到叢林的最深處。
“放心吧,以我二段的實力,成人禮非常簡單。”坤薩很自信的答道。他的麵容更像母親,很柔和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一雙大眼清澈靈動,嘴角時常掛著笑,正如此時。
“二段很強嗎?”坤巴似乎對兒子的回答並不滿意,收回了目光緩緩轉身看向坤薩。眼中沒有嚴厲,目光皎若繁星,幽深如浩瀚星空令人不敢直視。仿佛那雙眸子能透過一切阻礙,直刺本心。
“不,二段隻是我的開始,三段也不是我的盡頭!”虎父無犬子,坤薩的性格外柔內剛,並不回避父親的目光,站的如一支戰矛,鋒芒畢露戰意昂揚。
坤巴沒有說話,就那麼與坤薩對視。一股無形的壓力覆蓋了瞭望塔這方寸之間。坤薩依然站的筆直,隻是那已經緊握成拳的雙手,暴露了他此刻的境況,並非表麵上那樣輕鬆。
時間流逝,坤薩身上已經汗湧如溪。額頭的汗水順著鼻尖和下巴快速的滴下,他所站立的地方也出現了尺許大小的一灘水跡。而他仍然堅持著,汗水灼得雙眼泛紅,坤薩緊咬牙關死死支撐盯視著父親。眼神中沒有痛苦,卻透出一種野獸般的灼熱與瘋狂。
坤巴不知何時,體外已經出現了一圈淡綠色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強烈,似乎沒有任何危險的氣息,甚至讓人感到一陣鬆弛。
然而事實絕非如此,這就是坤巴的自然之力。坤巴人將這種力量歸功於他們的神祗——娜迦。是神對他們的恩賜,是給予他們擊敗敵人的力量。隻有三段勇者才能擁有的神力。
“啪啪啪啪”瞭望塔在綿綿不斷的壓力下,外層的樹皮和厚厚的黃泥牆麵早已脫落,木質邊緣也接連發出爆碎聲,破碎的木屑映著坤巴身上綠色的光華,緩緩飄搖下落。塔上的兩支火把光影搖曳,火焰似乎都在哀鳴,好像下一刻就會熄滅,不敢與其爭輝。隻有那神秘的綠,在這夜色中奪目而絢爛的綻放。不遠的一隊巡夜勇士,已經恭敬跪下,遙望著塔頂,眼中滿是渴望與崇敬。
又過片刻,力量慢慢散去,火把上火焰戰戰兢兢的恢複了光明,一切重歸平靜。勇士們繼續巡守,走向遠處。一陣夜風輕撫而過,帶來一陣清涼,坤薩也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緩緩呼出,調整了下粗重的氣息,那招牌式的笑容重新出現在臉上。
坤巴看著這個資質絕佳的小兒子,點了點頭。平日威嚴的虎目,透出難得的溫柔,雖然隻有短短的一瞬,但對於坤薩來說卻是最好的獎勵與鼓舞。他身體站的更直,眼睛也笑的更彎更美。
“跟我來吧。”魁梧的身軀微動,已經下了瞭望塔,坤巴率先而行。坤薩不敢怠慢,連忙跟上。夜色中一大一小兩個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