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齊燕大眼睛極快的閃過一絲疑惑,繼而點點頭。
這件事情好像不是什麼秘密,不少人都知道。而自己作為熱愛八卦的人士,自然不會例外,況且,這世上還有一種人很喜歡傳遞消息,如果看見作為端木淩雲正妻的自己不知道,他們一定會很內疚的。
“敏太妃的心裏一直就沒有放下過清河王爺——朕說這句話王妃千萬不要介意,”耶律濬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南齊燕的反應,看她並沒有變色,於是繼續往下慢慢說著,“這件事是長公主的不是,想必你也知道,她對清河王爺傾慕已久,不過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清河王爺鍾情與敏太妃……”
南齊燕忍不住插了一句:“其實皇族很多事情都知道的,為什麼要棒打鴛鴦呢?”
端木淩雲苦笑一聲:“先皇一直很疼愛長公主,對她百依百順,而且她將敏太妃引見給先皇時,他並不清楚這其中的關係。那敏太妃生的極美,先皇對她一見鍾情,沒幾日就被納進宮去了……”
“清河王爺眼睜睜看著敏太妃進了宮卻不能做什麼來挽回,所以氣病了,於是我這個名聲很一般的平凡女子就進了清河王府,對不對?”南齊燕將耶律濬沒有說到的部分補充出來,同時很大度的笑了笑。
她之所以這樣將這件狗血劇情以比較快的速度補充,是好奇心驅使。她很想知道耶律濬為何對自己說這些,因為這些自己都知道,這次不過是從堂堂皇上的口中說出而已。
端木淩雲忽然感覺自己有些笨拙,看著南齊燕那靈活帶著探究的眼眸,他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清河王爺病了好,好了病,持續了一段時間,朕知道他內心的煎熬與痛苦,不能和相愛的人相守,也是人生一大憾事吧……”
說到這裏,他情不自禁的看著南齊燕。
果然,南齊燕俏臉上現出一抹沉思。
“所以,先皇駕崩之前特意下了口諭,允許敏太妃再嫁……”耶律濬終於說出最重要的一句話。
現在,擺在端木淩雲和蘇敏之間最大的障礙不是他們彼此,而是——南齊燕。隻要南齊燕稍稍讓讓步,這事很可能就成了。
如果自己將端木淩雲和蘇敏撮合成,那不管從蘇敏還是端木淩雲,都會對自己心存感激吧?
南齊燕聽到這裏終於豁然開朗,明白耶律濬叫自己過來說話的最終意思。再聽不出來就是傻子了。
“皇上今日叫臣婦過來就是想要告訴臣婦這些?”南齊燕故意裝聽不懂,他拐彎抹角做自己的思想工作,不就是叫自己和他一樣去成全端木淩雲和蘇敏麼?
自己為什麼要聽他的?!端木淩雲是自己的夫君,自己還沒有大度到那個地步!
耶律濬看不演出的小太監朝他點頭,便起身對南齊燕輕聲道:“走,朕帶你去那個地方……”
南齊燕不卑不亢起身,跟在耶律濬後麵,反正愛去哪裏去哪裏,自己才不會順著他的意思說一個字!
耶律濬領著南齊燕到了花園牆外,靠近一扇開在牆上的有弧度的窗子——這樣的窗子在花園牆壁上隨處可見。前麵是疏疏落落的幾竿修竹,正好可以做一個掩飾,園子裏麵若幹處盡在視野之中。
耶律濬故意閃開一些,讓南齊燕上前來,然後靠近她的耳邊輕聲道:“你看水亭裏……”
南齊燕視線很準確地捕捉到了耶律濬說的水亭。
水亭裏有兩個人,白衣勝雪的是蘇敏,玄衣在身的是端木淩雲,兩個人距離不遠,隔著那方石桌,麵對麵坐著。
端木淩雲正低頭撫琴,而蘇敏則一臉沉醉看著他。
他很專注地沉靜在音樂的世界裏,那修指撥弄出的音符回蕩在園子裏,直飛進南齊燕的耳朵中。
好像,他從來沒有為自己這樣探過一首,哪怕一小段也好,可惜沒有。而現在他在他心儀的女人跟前,專注的彈著琴,心無旁騖一般。
南齊燕的心忽然往下沉了一些。
一個有力的彈撥,端木淩雲的音樂結束了。
蘇敏笑著鼓掌,然後她說了什麼,端木淩雲點點頭。
丫鬟們又拿過一張古琴,擺在蘇敏跟前。
立時,兩人一起動作彈奏起來,那歡快的音樂默契的如同一個人,共奏的部分過去,一個轉入主彈,清越高亢,一個轉入輔助,低沉婉轉,一唱一和完美地天衣無縫。
“之前,他們似乎就是這樣……”耶律濬不失時機在一旁做著解釋,“他們此時真如神仙眷侶一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