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飛引著眾人穿街過巷,來到剛才的破牆之下,道:“就是這裏,張烈大將軍你進去後,徑直向前走就行了。”張烈道聲好,領著兩員護衛進入秘道。
瑜飛轉頭卻走回南門處。此時南門的廣場上,宋兵,蒙古兵,大宋百姓魚混在一起,戰馬來回奔馳,嘶心裂肺地咆哮著。瑜飛在混亂的人群中穿梭,卻一直尋不到史賢生的蹤影。忽地看到旁邊屋頂上人影閃動,卻是史賢生和古緣智在屋頂上相鬥。
隻見史賢生身影靈動,宛如一幕黑影繞著古緣智身周一丈處盤旋,冷不時淩空一掌飛出,
此時天上細雨紛飛,史賢生掌到之處,細雨成箭,嗤嗤細響,徑直向古緣智射去。古緣智處在圈子中心,身披鏤金袈裟,坐勢沉氣,真如一座純金巨鍾一般。水箭碰及袈裟,隨即隱去,竟不能傷其分毫。史賢生微一沉吟,心念道:普通水箭不可傷敵,非得使出看家本領才行。手上催勁,掌影翻飛,水若箭矢。五道寒箭直射古緣智雙目,古緣智大喝一聲,腳下運勁,屋頂上五塊瓦片垂直彈起擋在雙目之前,另有三塊瓦片直向史賢生激射而去。古緣智用腿勁一下彈起八塊瓦片,內力之盛,強悍至極。擋在水箭之前的五瓦“嗙嗙嗙嗙嗙”之聲不斷,五塊瓦片頓成粉末,飛散開去。史賢生側身避開迎麵三瓦,三瓦直落街上,其中兩片擊中兩名蒙古兵,立時頭破身亡。
古緣智快步上前,雙掌直取史賢生雙肩。史賢生使一招“寒水遁”,身型一低,避過雙掌,同時“嗤嗤”聲響。古緣智雙掌擊空,忽聞顎下聲響,兩道水箭由下而上激射而至。史賢生本就身材瘦小,這樣俯身一蹲更顯矮小,兩道水箭彷如垂直的角度直射古緣智下顎,古緣智心下一驚,已然中招,“嗤嗤”兩聲,兩道水箭已擊中古緣智下顎,勁力所至,古緣智的頭被打得往後仰翻,下顎紅腫,嘴角帶血,但身子卻是紋絲不動地挺在原地。史賢生躍出圈子,正準備繼續發招之際,古緣智忽而大喝一聲:“史老頭欺人太甚!啊!”最後一聲狂叫,聲如雷動,氣憤欲裂,混沒有半分受傷的跡象。
古緣智回過頭,一掌如猛雷般由上而下擊落,直轟史賢生頭頂天靈蓋,掌風所及,刮得臉上生痛,史賢生大驚:此惡僧要動真格了!是想取我老命!心念電閃之際,閃身避過,不敢硬接。古緣智卻不收招,一掌直挺挺轟在屋頂碎瓦之上,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撐頂橫梁立時被震斷成為數截,整個屋頂坍塌下來,古緣智與史賢生同時落入黃土屋中。
瑜飛見狀大驚,忙奔過去,猶未及到,又見黃土牆上“轟”地一響,破出一個大洞,石屑磚瓦紛飛而起,史賢生從破口跌出。剛才卻是古緣智一掌壓在史賢生身上,史賢生雙掌一格,隻覺力大無窮,身子不由往後撞去,身背撞破黃牆跌出。古緣智連發兩掌轟在牆上破口處,把破口轟得大了,才躍將出來,口中兀自喘著粗氣。
史賢生翻身而起,隻覺雙掌手腕劇痛欲裂,情知剛才迫不得已硬接了古緣智一掌,已傷了手腕關節,行勢不妙。眼見古緣智伸掌又將殺到,隨即強提一口真氣,準備全力拚此一掌。古緣智一掌強推,心想立時便要了這老頭的命,忽聞耳邊風響,一件暗器飛至,隨即反手一掌拍落,卻覺得飛來之物軟軟綿綿,一眼看去,卻是一坨濕漉漉的狗糞,糞上兀自還有餘溫,顯是新鮮至極。古緣智狂怒不止,怒吼著環視四周,隻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瘦小身影從牆角處轉了進去,似是一個小孩。古緣智當下也不追趕,回過頭來,史賢生卻已躍出數丈之外,直向南門奔去。古緣智怒道:“史老頭哪裏跑!”發足追了上去。
瑜飛向古緣智扔了一堆狗糞後,也不看結果,轉頭就跑,心雖害怕,卻是其為暢快。在小巷中兜兜轉轉來到破牆下的秘道口,矮身爬了進去。從秘道出來時,眠兒正焦急地在秘道出口等著,看見瑜飛從秘道出來,連忙湊近問道:“爺爺呢?瑜飛哥哥,找到我爺爺了嗎?”瑜飛遂將剛才所見之事講述了一遍。
張烈道:“瑜飛小兄弟,謝謝你的救命之恩,張烈日後定當相報。但是你一早便知道有此秘道,卻為什麼一直不從秘道逃生呢?”瑜飛道:“我即使從秘道逃了出來,也沒別處可去,倒不如在自己的破窯裏舒服。”張烈聽到此言,心下一陣淒涼。張語柔哭著道:“爹爹,爹爹,柔兒怕!”張烈蹲下抱住柔兒,道:“柔兒不怕,爹爹一定會把蒙古人趕跑,為死去的親人報仇的!”然後對著隨從道:“我從今天起不再是宋朝的大將軍了,宋朝朝廷被一幫貪官弄的國不像國,如果朝廷能夠派援軍過來,也不會招致滿城百姓被蒙古人屠殺的悲劇!”話語中充滿痛恨切齒之意。
正說話間,破廟外由遠而近傳來了喊殺聲,眾人大驚,道:“難道蒙古人這麼快就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