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夜棧不似昨夕,客棧外的兩盞撩夜燈並未點燃,夜色裏碩大的紫金色招牌黯淡無光,偌大的一樓稀稀拉拉隻留幾桌住店的客人用餐,每桌隻點一隻昏黃的夜燈。金色富貴氣息大廳門後,紅緣木製櫃台裏,一襲豔紅撩人。年輕俏**老板娘皺著淡煙眉湊在兩盞夜華珠製的淡光下靈巧的撥打著暗金色小巧算盤。
“死小鬼,今天又跑哪快活去了,賬房小飛子回老家探親去了,可煩死老娘了。”紅衣老板娘嘟著嘴抱怨,媚眼中似泛淚光。
“安紅姐,今天的帳很難算嗎?看這人兒來去冷清,好似咱家沒多少生意呀!”葉白艱難的從身邊兩頭死豬蹄下轉過身來問到。
“都怪你,不幫姐姐,就是怪你。還有這兩頭死豬,天天來蹭吃蹭喝這筆賬都得算你頭上。加上這頓,你得再跑腿十年才還得請。”老板娘頭也不抬繼續與深奧的百內加減法做鬥爭。
櫃台後有一道巨大屏風,上作有丹青大師梅東椏素墨點梅的清麗風雅大作。自然,這幅不過是爛大街的贗品。
在其之後便是別夜棧首席,桌椅雕龍畫鳳甚顯華貴但入眼景象卻是極為不堪,三人環坐大桌,左一人素衣白袍,衣物雖不起眼但樣式不老正是今年從雲安興起的環腰雨落衫,隻是其人趴在桌上一灘爛泥,其一手死死抱住葉白脖頸一手持這邊夜城最富盛名的隆冬釀,口中喃喃不知其音。右一人紫色銀絲長袍,衣物華貴精美,隻是其一手死握住白衣男子在葉白頸後的大手,另一手在小葉白身上遊走。
此二人便是老常和頭頂愈發烏黑墨綠的城主大人,依其有酒皆是友的扯淡性子剛剛一言不合大戰白雲顛,如今又親熱一生好兄弟。隻苦了中間小葉白,艱難支起小身板,一手筷子風卷殘雲胡吃一頓,一手上下翻飛抵擋侵犯。
“常兄啊,你那浣紗折雲手雖厲害但對上我這十八路翻江腿還是差些的,你折雲手三式起手從頭到尾都被我克製......”
“好你個張白風,我們別雲劍宗以劍修道,那折雲手不過偏門小童子過家家玩鬧罷了,你還蹬鼻子上臉了。知道我為啥不出劍嗎?哈哈哈哈!就是怕不小心砍了你狗腿,嫂子不依我啊。”
“哼!我還有奔雷決未出手,我才是怕烤焦你,小白這煩人的瓜皮娃子交給我啊。”
一身酒氣的二人迷迷糊糊間唇槍舌戰不止,終於張白鳳說話太急一聲咳嗽吐了一地,倒地不醒。
“小白,你看著辦吧。”習以為常的老板娘頭也沒抬,隻冷冷飄來一句話。
葉白頓時沒了吃飯的心情剛要起身,昏黑的窗外驚雷略過白光忽閃間,櫃台前便多了兩人。
“兩位住店啊,上房兩間,屋裏麵請。”眼通紅的老板娘頭也不抬的招呼道。“小白給二位看座,利索點。”
來人皆批大黑袍頭戴雨笠前一人身材較高,後一人則矮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