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大街順風而行,折過望鼓角,豁然開朗。
人聲鼎沸,熙熙攘攘,集市之上琳琅滿目,應有盡有,除去本土故族人士所售的釉瓷、漆器、綾羅綢緞。更有莽族漢子跨立叫喝,身下各式獸皮、珍骨、利牙。有北國裸足薄褐少女走動叫賣,單薄的身子上掛滿了各式香料,楓和暖,沒藥,蘇流昏,真叫人繚亂了眼,迷了心,動了情。
更為稀有奇特的是叫賣的遠不止人類,靠著酥鬆的岩牆,有貌似憨厚的小貓妖,舔舔爪子,轉動一雙滴溜溜的圓眼睛。也有聒噪的鳥精,嗚裏哇啦。
簡單的以物易物規則,隻要你看上了它們的小東西,便拿著自己的東西前去,這些山地裏無害的小妖,大多擺著尋常人們難以尋到的藥草。
葉白看著一隻調皮的小狐狸頭上插一騷裏騷氣的大紅牡丹,下身圍著一片大芭蕉葉子,歪七扭八,不由笑岔了氣。
躡手躡腳繞到小不點身後,乘小妖吱吱呀呀對著一臉嚴肅的關鐵山介紹自己的‘商品’。一把扯掉小狐狸襠下“遮羞布頭”。
頓時小狐狸慌了神,一個激靈,跳腳轉身。看見葉白笑盈盈的眼睛,一時間正欲發火的小狐狸倒是撅起薄嘴唇一把拽過自己編織的‘小裙子’,細致的圍在下身,便不在理會葉白。
關鐵山乘著小狐狸一個轉身一招順手牽羊,地上滿鋪芭蕉葉子上的老山參便少了一株。
小狐狸回過頭來,對著關鐵山繼續嘰嘰喳喳,兩隻小爪子環抱在胸前儼然一副行家裏手的模樣。
隻是一本正經的小狐狸還沒有發現關鐵山異樣的笑容,葉白站在小狐狸身後扮一個鬼臉,惹得關鐵山忍俊不禁。
忽然小狐狸似乎發現了不妥,慌慌忙忙左尋右覓,忙的團團轉個不停,最後眼巴巴的盯住關鐵山,一雙有神的小眼睛裏泛起點滴淚光。
關鐵山攤攤雙手示意沒有,白淨的小臉卻早已憋得通紅。小狐狸環抱著的雙手此時卻已合十做禱告狀,配著一臉可憐兮兮的表情,還真是殺傷力十足,關鐵山伸手自背後將要取出山參。
隻見葉白卻是搶先一步,抬受拔掉小狐狸頭頂紅豔豔的牡丹花。
小狐狸瞬間轉身,換上一副齜牙咧嘴的表情。高高躍起,蹬直小胳膊小腿,差一點一通狐拳就要打在葉白臉上。
隻可惜小胳膊腿確實短了一些,葉白左手接過牡丹花,右手提起小狐狸的長耳朵,使得小狐狸拳腳落在了空處。
“哈哈哈!這小不點太好玩了。”葉白又湊了上去,左手控製住小狐狸空中虛蹬的四肢,大眼瞪著小眼,隻不過葉白眼中的是濃濃的戲謔。小狐狸小眼睛裏蓄滿了怒火,張嘴要咬葉白的鼻子。還沒碰到葉白,忽地又縮了回去四肢擁在一起,小眼神裏滿是委屈,眼看潸潸欲要落淚。
……葉白再次扯掉了小狐狸的芭蕉裙子……
“呔!你兩何人?竟敢在朝雲大市之上公然欺侮狐妖族商客!可還將大周事妖律法放在眼裏?”聲音雄渾粗厚。葉白轉身過去,一幢鐵塔黑漢子臉上陰婺婺的向著葉白大踏步走來。
葉白撓撓頭,這大周事妖律法還真的未曾聽過,一時間茫然無措,可憐的小狐狸隨著葉白攤開雙手,顛顛簸簸,有苦難言,隻有吱吱吱吱,以示抗議。
黑臉大漢見葉白毫無反應,當下臉更加黑了,冷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逼了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