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我就到了籃球場。按照路線,我是要在這兒左拐的。我照做了。左拐之後的這條路是沒有燈的,雖然籃球場上的燈可以照過來一些,卻依舊比其他路昏暗很多。所以,我每次走過這條路的時候都隱約感覺身後有人跟著,當然每次的回頭都不會看到那個人,因為根本就沒人。
我吃了第三塊糖,來到了毛像前。毛像正對的是我們學校的大門,而我們大門對麵是一家精神病院。所以每次看到招手的毛爺爺,我都會感到一絲異樣的感覺。這是真的,不是笑話。
在毛像到大門的這段路是我們學校最漂亮的路,路兩旁是高大濃密的樹,而且每棵樹上都纏有LED燈。五顏六色的燈,亮起來特別的好看,當然隻有節假日才能看到。我走在這條路上,嘴裏嚼著糖,腦子裏卻沒有什麼想法。迎麵又走來了一群年輕人,我感覺到他們都在看我,所以我低下了頭。等走過了他們,我再次抬起頭,而迎麵走來了一個女生。她的身形讓我想起我曾喜歡過的一個女生,隻是她沒有那個女生好看。在這條路前麵的一個路口,我要右轉了。不知怎麼的,我卻想去遇見我現在喜歡的那個女生和她男友在一起的場景。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男朋友,可是此刻卻突然希望她有。
我右轉了,沒有看到我想看到的。我吃下了第四塊糖。現在走的小路本是就是一個弧度的,我望向路的左邊,是一片草坪。不知怎麼的,我突然想躺在地上,然後就這樣沿著這條路滾下去。這個很強烈的願望突然就出現在了我的腦海裏,我真的想滾著往前。可是理智告訴我不可以,而就在那個瞬間,我似乎明白了為什麼打籃球能讓他們快樂。快樂好簡單,不過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嘛。當他們想打籃球的時候,他們去打籃球,所以他們快樂;而當我想在地上滾的時候,我卻不能在地上滾,所以我不快樂。如果我在地上滾,肯定會被人送到對麵的精神病院去,因為他們覺著我不正常。可是為什麼打籃球就正常,而在地上滾就不正常?我沒有傷害任何人不是嗎?為什麼我想在地上滾,卻被你們當做不正常?我不快樂。
正想著,抬頭無意看到了一對情侶,他們坐在搖椅上,親昵地談著些什麼。哦,我的第四塊糖也吃完了,我開始低頭去剝第五顆。當我把第五顆糖放進嘴裏,抬起頭時,前麵又走來了一對情侶。其中的那個女生我見過,她喜歡我。雖然我們從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我連她名字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喜歡我。而且她現在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一點。她之前是和男友手牽著手的,可是看到我之後,她主動地把手放開了。她男友又去抓,而她甚至連身體都躲得遠了。而當我們擦肩的時候,她男友隻得把她抱在了懷裏,她才沒有脫開。是的,如果下次你和你的女朋友一起手拉著手走的時候,她不知怎麼的突然放開了手,毫無疑問,她遇見了比你更具吸引力的異性。不要以為她隻是耍脾氣或者隨意而為,當然她和你在一起基本上也隻是將就,你是不用懷疑這一點的。
這個女生讓我想起了另一個女生,那個經常和她一起走的女生,那個女生很高,比我還要高。她也喜歡我,因為每次我和她相遇,她都會去撩頭發,無論是有風還是沒風,不管是室內還是室外。這就是她對我有好感的表示。
繼續往前走,我來到了一個小廣場。這廣場的周圍有好多的小墩子,圓圓的,亮亮的。我從這些墩子裏穿過,突然想我們為什麼活著啊。後來發現這個問題很早就想過,也沒有答案,因為想來想去都是覺著活著沒有任何意義。那為什麼這麼多人想活著呢?不知道。想活的人和想死的人永遠隔著一道牆,他們誰也不會懂誰,而我就坐在牆上,似乎誰都該懂,其實誰都不懂。我也不是一直平衡的坐在牆頭,而是規律的左右移動,就是一會兒想死,一會兒想活。
我穿過了小廣場,走到我們學校的另一個商店。在商店門口站著一個女生,穿著一身黑,她看到我之後立即轉過了身,進了店。我似乎是不認識她,可是她為什麼要躲開我?我想這可能是巧合吧,就像兩輛車撞到了一起,而並不是因為它們互相愛著對方。沒有逗留,我走上這個商店前的一個小斜坡,來到三教門口。
不知怎麼的,我突然很想進去三教,而且我還很希望看到我現在喜歡的那個女生和她男友在一起的樣子。如果看到了,我會去發一條朋友圈,就這麼寫,冥冥之中,我去了三教,見到了兩個人,也明白了一件事。哈,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就像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穿短裙的女生就會意淫一樣。
我真的進了三教。我已經忘了吃的是第幾塊糖了,我寫這篇文章不是為了證明我的記憶力有多好,而是為了一些積壓在我心裏很久的東西。我低頭看到一塊一塊的方形地磚鋪成了一個大大的網格,便開始沿著網格的斜線去走,轉彎也是沿著斜線去轉。我就這麼走著,好開心!可是在走上一二樓之間的小平台時,我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便立即不再如此走了。可當我抬起頭時,樓梯間裏沒有一個人。我很不開心的走到二樓,想著似乎我曾經和那個我現在喜歡的女生在這裏一起上過很多的課,雖然我們坐的很遠,可是我還是記得我們曾一起上過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