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漓夜身上的朝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他剛剛退朝就見府上的下人在宮門口候著,說是王妃和南姑娘起了爭執,兩人雙雙從幾米高的閣樓跌落進了荷花池中,南姑娘至今還未清醒。
門被踢開後外麵的冷風趁機溢滿屋子,頓時寒意四起。
春兒趕緊轉身跪了下來:“是奴婢胡言亂語,請王爺責罰!”邊說邊不停的掌著嘴。
葉楚蹙了蹙眉。
“是該罰,”蘇漓夜冰冷的開口:“帶下去,教教她背後詆毀主子的規矩。”
“我寧王府,什麼時候一個下人也敢評頭論足了。”
從始至終他都未曾看地下跪著的人一眼,就決定了她的生死。
葉楚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伴君如伴虎,她當然會審時度勢,知道他是來興師問罪,替南洛出頭的。春兒是她的陪嫁丫鬟,打她目的就是想借機罰她,躲是躲不過去的,更何況她從來不會逃避屬於她的責任,春兒還是她來到這裏認識的第一個人,目前來看對她也是忠心,於情於理她都不能就這麼讓她出事。
葉楚撐著身體下了床,語氣還是虛弱:“是我沒有教好春兒,王爺就罰就罰我,替南姑娘出氣也該找對了人。”
她開口那一瞬間,蘇漓夜微微蹙了一下眉頭,但是轉瞬即逝,葉楚低著頭,並沒有注意到。
“王妃!是奴婢的錯,是奴婢忘了規矩!”春兒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嘴裏說著錯了。
“王妃說的在理,一個丫鬟若不是有人撐腰,確實不敢。”蘇漓夜走近葉楚,抬起她的下巴:“我說過,別去招惹南洛,可你竟敢把她推進了荷花池裏,你不知道她對荷花過敏?王妃果然嬌縱跋扈慣了,本王的話你都當了耳旁風?”
蘇漓夜手中的力道加重,說出的話更是:“娶你是先皇賜婚,不得不從,但是這裏是寧王府,不是將軍府,輪不到你撒野,我給你王妃的名分,別得寸進尺。”
從始至終葉楚緊咬著牙關沒有出聲,蘇漓夜說完才鬆開手。
“王爺說的沒錯,我是先帝親賜,你明媒正娶的寧王妃,而她南洛又算什麼?不過是無名無分暫住在我府上的南姑娘,何時也成了主子?隻要我葉楚傾還是寧王妃一天,她就隻能是個妾!”
她本不想爭辯這些,畢竟在她心裏這個蘇漓夜不過是個陌生人,她並不會承認這是她丈夫,可是,看著他為了其他女人對她麵目猙獰的樣子,心還是狠狠的痛了一下。眼淚在眼圈不停打轉,終究是沒有讓它落下來。她想,這該是共情吧?
“啪——”意料之外的一掌讓她愣在了原地。
蘇漓夜看著抬起的手也愣了一下,但終究沒說什麼。
“南洛沒事就算過去了,她若是毀容了,本王親自動手讓你陪她一起。”
蘇漓夜離開後春兒才敢從地下爬起來,看著葉楚已經紅腫的半張臉,哭著把葉楚扶回了床上,“小姐不用為了奴婢出頭的,是奴婢錯了,奴婢該罰,奴婢賤命一條不該連累小姐受苦的。”
“我喚林副將來,讓他出去給小姐買藥。”說著轉身就要出去。
葉楚伸手拉住了春兒,看著她已經流血的額頭:“我不打緊,你讓景雲給你帶點藥回來,女孩子額頭留疤就不好看了。”
“疼嗎?”葉楚輕輕擦點了她額頭的血。
原來,這就是古代,比現代恐怖萬分,身份卑微就不配有尊嚴,人命如草芥。
春兒跪在床頭哭出聲來,“奴婢不疼,小姐以後不要為了奴婢受苦。”
“他就是來替南洛出氣的,就算我不維護你,他也是會找理由罰我。”葉楚望著外麵,平靜的說著。
春兒出去處理了額頭上的血漬,並告訴林景雲偷偷出去買些藥回來,別叫人發現了,林景雲雖然滿是疑問,但還是乖乖出去了,一抹黑影潛入黑夜就沒了蹤跡,沒被任何人察覺。
“那南洛是什麼身份?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見春兒回來,葉楚詢問道,她雖然有原主的記憶,但模模糊糊,好像知道,又記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