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程遺書》卷二上
人有語導氣者。問先生曰:君亦有術乎?曰:吾嚐夏葛而冬裘,饑食而渴飲,節嗜欲,定心氣,如斯而已。
——《二程遺書》卷四
佛氏不識陰陽、晝夜、死生、古今,安得謂形而上者與聖人同乎?
——《二程遺書》卷十四
釋氏之說,若欲窮其說而去取之,則其說未能窮,固已化而為佛矣。隻且於跡上考之。其設教如是,則其心果如何?固難為取其心不取其跡,有是心則有是跡。王通言心跡之判,便是亂說。故不若且於跡上斷定不與聖人合,其言有合處,則吾道固已有。有不合處,固所不取。如是立定,卻甚省易。
——《二程遺書》卷十五
同:神仙之說有諸?曰:若說白日飛升之類則無,若言居山林間保形煉氣,以延年益壽,則有之。譬如一爐火,置之風中則易過,置之密室則難過,有此理也。又問:“揚子言聖人不師仙,厥術異也。”聖人能為此等事否?曰:此是天地間一賊,若非竊造化之機,安能延年?使聖人肯為,周、孔為之久矣。
——《二程遺書》卷十八
謝顯道曆舉佛說與吾儒同處問伊川先生,先生曰:恁地同處雖多,隻是本領不是,一齊差卻。
——《二程外書》卷十二
橫渠先生曰:釋氏妄意天性,而不知範圍之用,反以六根之微因緣天地,明不能盡,則誣天地日月為幻妄,蔽其用於一身之小,溺其誌於虛空之大,此所以語大語小,流遁失中。其過於大也,塵芥六合;其蔽於小也,夢幻人世。謂之窮理可乎?不知窮理而謂之盡性可乎?謂之無不知可乎?塵芥六合,謂天地為有窮也;夢幻人世,明不能究其所從也。
——張載《正蒙·大心》
大《易》不言有無。言有無,諸子之陋也。
——張載《正蒙·大易》
浮圖明鬼,謂有識之死,受生循環,遂厭苦求免,可謂知鬼乎?以人生為妄見,可謂知人乎?天人一物,輒生取舍,可謂知天乎?孔孟所謂天,彼所謂道。惑者指“遊魂為變”為輪回,未之思也。大學當先知天德,知天德,則知聖人、知鬼神。今浮圖劇論要歸,必謂死生流轉,非得道不免,謂之悟道可乎?自其說熾傳中國,儒者未容窺聖學門牆,已為引取,淪胥其間,指為大道。乃其俗達之天下,致善惡、智愚、男女、臧獲,人人著信。使英才間氣,生則溺耳目恬習之事,長則師世儒崇尚之言,遂冥然被驅,因謂聖人可不修而至,大道可不學而知。故未識聖人心,已謂不必求其跡;未見君子誌,已謂不必事其文。此人倫所以不察,庶物所以不明,治所以忽,德所以亂。異言滿耳,上無禮以防其偽,下無學以稽其弊。自古詖、淫、邪、遁之辭,翕然並興,一出於佛氏之門者,千五百年。向非獨立不懼,精一自信,有大過人之才,何以正立其間,與之較是非、計得失哉?
——張載《正蒙·乾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