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喚十七的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
鳳天磊將油紙重新包好,“咱們來不及去懸州,正好留著路上吃。”
“那些人是懸州鎮海衛的裝扮,”十七望著葉扶波等人離開的方向,“從服飾上看,領頭的那位姑娘應當是名校尉。”
大昱自開國起,便許女子為官,無論男女,文臣都需參加科舉,唯有武官除了武舉,還可通過舉薦入伍。
“她瞧上去與我差不多大,這個年紀能夠成為校尉,若非本事過人,便是家中有武將。”鳳天磊看向地上那灘血,“別的不好說,勁道和準頭不錯。”
“她用的武器是峨嵋刺,”十七道,“這種武器最適合水中近戰。”
“她對屬下能夠令行禁止,應當有幾分真本事,”鳳天磊想起方才的情景,“那個挾持我的歹人口音奇怪,不像是大昱人。”
“或許是偷渡來的海寇?”十七擰眉,“東海一直不太平,最近幾年大小打了近百場。”
“我記得懸州鎮海衛的將軍是吳啟芳?”鳳天磊道。
“正是。”
“我在北地聽過他的事跡,據說是個常勝將軍,”鳳天磊輕聲笑了笑,“可惜一直沒能收回礁州六島。”
他的口氣帶了幾分微妙,十七聽出他話裏的不以為然,正要接話,又聽鳳天磊自言自語說了句,“不好,我又開始驕傲了。”
十七默默將到了嘴邊的話收回去。
眼前的帝王雖然年輕,卻從小長於軍中,又剛從北地戰場下來,論起軍務,沒人比他更清楚個中門道。
“走吧。”鳳天磊摸摸耳垂,“耳朵老是發燙,姑母肯定又在念我。”
十七輕笑,“您再不回京,大長公主就要頂不住了。”
京城中。
斜陽照著黑色簷瓦,禦書房內,當朝大長公主一襲華服,斜靠椅背,桌上扔著攤開的折子和半幹的毛筆。
她屈指敲敲桌麵,美豔無雙的臉上露出百無聊賴的神情,“陛下還未到京麼?”
守在一旁的徐太監躬身應道:“這幾日城門守衛時時留心,暫未發現陛下蹤跡。”
大長公主長歎一聲,起身從書案後麵走了出來。
徐太監朝前挪了半步,“大長公主需要何物?老奴這就派人去取。”
“我要回大長公主府。”大長公主朝書案上掃了眼,收回嫌棄的目光,“這麼晚了,駙馬定會擔心我回程路上不安全。”
徐太監苦笑地攔在她身前,“陛下臨走前特地交待,他不在的時候請大長公主代為攝政,今日的折子還未批完,大長公主不如再多待一個時辰?”
大長公主眉心微蹙,捂住胸口,“徐公公,我都這把年紀,實在吃不了坐禦書房的苦,陛下近日便回,這些折子不算太急,等他回來處理也是一樣,你就讓我回去歇一宿再說。”
“大長公主,非是老奴不肯讓你歇息,但明日便是大朝會,萬一大臣問起折中所奏之事,您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