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什麼樣的年輕人能把你們傷成這樣?”張子棟心中一驚。
“是一個20歲左右的英俊年輕人。出手,出手很毒辣,我,我們連一招也沒,也沒擋下。”吳雄孔慶躺在床上,不敢輕易動彈的老老實實的說道。
麵對這兩位老師,兩人不敢稍有撒謊。
“哦?還有這樣的年輕人。靜雲你怎麼看?”張子棟沉吟了一下,對著正在給二人抹藥灌藥的李靜雲輕聲問道。
李靜雲沒有回答。
隻是拿起銀針,點入吳雄腫起的鼻梁,放出淤血,又用紗布膠帶貼住。
再用手逆時針順時針各自四十九次,推拿按揉孔慶的胃部。
直至發熱發燙為止。
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拿起毛巾擦了擦額角的汗水。
“他們的傷勢怎麼樣?”張子棟一直對這個隻有27歲的師妹很是敬畏,自從師傅去後,本來答應師傅照顧師妹的他發現,被師妹照顧的次數反而要多些。
這讓他不禁有些羞愧。
尤其是在武術上的真才實學和天賦努力,都要遠遠高過他。
“吳雄的鼻梁骨完全粉碎,回去估計要做個支架……孔慶的胃功能受損,以後的消化係統不好很好,且不能喝酒,否則會胃出血。”
李靜雲端起茶杯緩緩喝著。
“嘶……後果這麼嚴重?這家夥好狠啊。”張子棟頓時大怒。
兩個最看重的弟子竟然都留下了這樣的後遺症,甚至保不準還會有心理創傷,即便最後傷愈,但是再想突破也幾乎不可能了。
“已經手下留情了。”李靜雲麵無表情。“吳雄受傷的位置如果稍微下一些,鼻骨倒刺入顱內會當場死亡,而孔慶受創的位置斜下三分一點,便是腎經,如果過分傷及,會尿血三天腎衰竭而死。”
躺在下鋪的吳雄和孔慶一聽,頓時一驚,隨即汗水滾滾而下。不敢稍有言聲。
事實上那個家夥給他們留下的印象太深,太過可怕,此時他們的心中除了畏懼就是畏懼,絲毫不敢有其它念頭。甚至鼓動師傅替他們報仇都沒有出口。
畢竟是二對一,這樣的下場太丟人,也沒臉說。
張子棟卻是一拍桌子站起身來,“這是哪家的娃娃,小小年紀便出手如此狠毒。這哪裏是切磋功夫,簡直是搏殺取命。不行,我要去會一會他。”
說完便大步拉開門向外走去。
李靜雲一把沒拉住,頓時放下茶杯追了出去。
“師哥,你不能去。這個少年練得是最正宗的國術,沒有切磋之說,你要動手,那便是死仇。”李靜雲在軟臥車廂的中間追上張子棟搖頭慎重的道。
“國術?”張子棟之前看到吳雄孔慶的傷勢和過程描述,就已經隱隱猜到幾分。他之所以要找上門去。除了因為護犢子的心理要替弟子出口氣,討個說法外,還有爭強好勝的武人心理作祟。
這個年代,能夠修煉國術並有一定成就的人已經太少了。在枯燥的火車之旅上遇到這樣一位年輕人,張子棟有些見獵心喜的感覺。“也是國術嗎?那更好。這樣就不會讓人感覺以大欺小。放心我不會窮追猛打的,隻要他認錯賠禮道歉,出個醫藥費便好。”
“師哥,我勸你不要去。真的,吳雄和孔慶的傷勢給我的感覺不是很好。其中有種肆意的滋味,明顯是‘野路子’出身。這是最為純正的近代國術傳承的路子,不表演,隻殺人。對上吳雄孔慶這樣的三腳貓功夫,還可以手下留情的話,那對上同是習練國術的我們,那就不一定了。
而且從他手下留情來看,顯然是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大成境界,我們不一定穩勝他。”李靜雲死死拉住張子棟,鄭重勸道。
“哦?依你看他到了哪一個階段?比我們如何?”張子棟臉色也是凝重起來。事實上他並不是一個一意孤行的人,而且勸說的人還是他視為親人的師妹,便停下腳步,沉吟起來。
“國術的境界與其他武術段位不同,大致可分為,明勁——整擊(即明勁巔峰)——暗勁——陰傷(即暗勁巔峰)——化勁——靈身(即化勁巔峰)——抱丹——化形(即金丹大成)。
因為後三個階段境界少有人可以達到。
是以普通武者大體上又可劃分為,明勁——暗勁——化勁,三個層次。
師哥你雖然資質差些,但是勝在刻苦,自十三歲習武至今,三十年來無一間斷,應該處在明勁巔峰,而小妹雖然僥幸出了暗勁,但遠沒達到陰傷的層次。
而對方在對戰吳雄和孔慶之時,顯然未盡全力,但從其收放自如的手法上看,小妹推斷,對方應該至少是明勁巔峰層次……甚至很可能也是練出了暗勁。要知道清末民國的近代大成門派,都基本保留著上代的古訓,不達到能夠自保的一定境界是不會放人下山的。這個少年因為受到冤枉,一言不合便暴烈出手,野性未泯,顯然是剛剛入世不久。這樣的人下手往往極重,最是沒有分寸,一旦讓其感到威脅……對方可能真的會殺人。”
李靜雲看來真的是非常急迫的想要打消張子棟興師問罪的念頭,事無巨細,無有遺漏的說著自己的推斷判斷。
張子棟也漸漸冷靜下來。
他的脾氣因為習武多年,一直便頗為直爽。
之前的心思,大部分是因為對手難求,一時技癢。
現在想想確實不妥。
當下便有了退意。
他現在不比以前孤身一人,是有家室和妻兒牽掛的人。去了衝腦的熱血之後,也接受了李靜雲的勸告。
但就在這時。
“吱呀……”
麵前的軟臥門拉開了。
“喂。葉傾城,我跟你說啊。那兩個家夥的事情,是那兩個家夥。但是你對我妹妹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你還是不是男生啊?!這麼小家子氣。不就是一個玩笑麼?你幹嘛這麼對嬌嬌,我告訴你,如果我妹妹嚇出病來,我會讓你後悔的。而且那個吳雄和孔慶可是跟著師傅來的,要是他們的師傅出麵,你可就慘了。”
門內的軟臥中,下鋪擁著毛毯坐著一位小美女,看似臉色發白的樣子,似乎受到了什麼驚嚇。一個與其一模一樣的氣質美女拿著毛巾和香皂正拉開門往外走,顯然是要出去將毛巾打濕,回來給另一個女孩擦臉。
讓人驚歎的是這兩個女孩,不但是罕見的雙胞胎,並且還各自擁有驚人的外貌。讓人不由眼前發亮。
兩人認識,從上車之際遇見開始,吳雄和孔慶便開始極力追求對方。
但是張子棟和李靜雲卻沒有絲毫關注,而是齊齊的將目光射向包廂內的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