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想起來,紅香那時也不過三十歲的樣子,聽母親說因為莊主夫人生育,莊中缺少人手,陸莊主從附近村中買了這麼個仆婦,後來夫人嫌她粗手笨腳的,怕是伺候不好天賜少爺,莊主便讓她來侍候母親和自己。
紅香一不會做飯,二不會女紅,好在母親這邊原來也沒什麼活幹,紅香便在這裏幫忙洗洗衣服什麼的,倒也自在。陸飛記得自己小時候紅香對自己很好,莊中的其他仆人見他是庶出,又不得莊主及夫人的疼愛,便不拿他當個主人看待,每每都是紅香替他出頭。這紅香雖是村婦出身,但為人熱心,人緣又好,自己和母親在陸家莊時也多得她照顧,可惜走的那天她說給人說媒去了,不在莊中,竟未見著麵。
陸飛想到這裏,不禁一笑,心中想道:“人真是個熱心人,便是太過哆嗦了些。”剛想到這裏,猛聽到有人喊道:“這位就是陸少俠嗎?唉呀,真是一表人才。”
陸飛抬頭一看,心道:“這真叫說曹操,曹操到了,剛才還想著她,沒想到她就來了。”
那說話的正是紅香,此時正甩開帶路的金鵬,一路小跑地往陸飛這邊趕呢,剛到麵前,便行禮說道:“唉呀,陸少俠,民婦紅香謝過少俠救命之恩。”
陸飛還未說話,紅香就接著說道:“昨個,我是給熏暈的了,我今天一醒過來,人家就跟我講,一個英俊瀟灑的少年把你從火場裏救了出來,要不然你就活活燒死了。”
不等陸飛插話,紅香又說道:“我還講他們胡扯,哪有什麼英俊少年,今個一見,果然是儀表堂堂,謝謝哦,謝謝哦。”
陸飛心道:“這紅香還和那時一樣哆嗦,得趕緊想個法子止住她這話頭,不然隻怕有的說呢。”
果然,紅香還在那裏不停的說著,“他們講一個英俊少年從那一人多高的牆上一跳,就跳下來了,再一跳又跳上去了,我還不信哩,你要說我們老爺能跳上去,那我信,我們老爺練多少年功啦,怎麼你一個二十來歲的少年人也能這樣跳呢,你別說,現在見到你了,我還真是信了。”
金鵬插嘴道:“那牆算得什麼,便是再高個十丈八丈的,我陸兄也得輕鬆地跳上去呢。”
陸飛看著金鵬一頓大吹特吹,那紅香果然大是驚奇,又說了好些讚揚的話,金鵬早已捂著嘴笑到渾身顫抖了。不得以陸飛隻好打斷她的話頭,說道:“紅嬸,陸家莊的人都出去了,怎麼就你一人留在火場?”
紅香正說得帶勁,冷不防被陸飛這一問,愣了一下才說道:“民婦前幾日請假回了趟家,昨天才回來,哪知道一進後門就發現莊裏一個人也沒有,我喊了幾聲也沒得人理我,後來我去了主屋,唉呀,你是沒看到啊,那屋子亂的啊,象是遭了賊一樣。我想這裏頭就我一人,別莊主夫人回來還以為是我偷的呢,我隻好把屋門關了起來。結果,我還沒走到我的屋子,火就燒了起來。”
陸飛記得,昨夜進去的時候,確見主屋內家具零亂,而大門緊閉,陸家人早就離開陸家莊了,一定是地獄門的人在陸家人離開後去屋去搜尋什麼東西去了。對了,昨天天賜說地獄門的人要什麼地圖的,一定是找地圖。
那紅香停了一下,似乎有點疑惑,“陸少俠,你叫我紅嬸?”
紅香這一句話,讓陸飛一下子省悟過來,那時隻有自己喊她紅嬸,莊中的其他人都喊她阿香。這句紅嬸一喊,怕是要漏了底了。正想描補兩句掩飾一下,一抬頭見紅香正愣愣地看著自己的握劍的手,陸飛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右手,一道長約兩寸的疤正橫在自己的手上,陸飛猛地想起,這道疤還是小時候剛開始學劍的時候留下的,當時母親臥病在床,還是紅香為自己做的包紮。剛才紅香已經為這事懷疑過了,可不能再讓她懷疑了,想到這裏,陸飛將右手離了長劍,很自然的向後一背。
但紅香似乎已經看到了,因為她突然閉上嘴巴,一言不發,隻用一雙眼睛盯著陸飛的臉看了又看。半晌才轉身看了金鵬一眼,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可最終還是說了兩句感謝的話,就匆匆回莊主那邊去了。
金鵬笑道:“兄弟,這婦人別是看上你了吧,你瞧這話說的,感情就你一人天上少,人間無的,我一堂堂少堡主站在一邊,也沒聽見她一句誇獎的話,想我金鵬也不至於比你差到這樣吧?”
陸飛本來還在想小時的事,不想被金鵬一頓奚落,不禁也笑了起來。搖了搖頭,和金鵬一起往住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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