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各人心中都對連續三天的送信事件攪得心神不寧,陸飛心中更有著對父親揮之不去的牽掛,此時被這對夫妻一鬧,都衝淡了不少。
燕兒怕張嫵媚罵,搶在頭裏就開口說道:“嫵哥,你好厲害啊,這‘知無不言’水如此管用,難怪說皇帝老兒的禦醫也比不上你,現在看來,何止是比不上,簡直是替你提鞋也不配呢。”
張嫵媚配這藥水本來十分難得,不但用了許多珍貴的藥材,更是自己翻閱了無數醫典,又加上自己的創新才配製出來的。看見燕兒亂用,剛想批評她在無關之人身上浪費藥水,忽聽燕兒一通馬屁拍下來,骨頭立時鬆了,說道:“那是,不是我吹牛,不論是內科、外科、治病、療傷、祛毒,我若是稱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啊。”
陸飛笑了笑,想到當年初遇仇爺時的情景,那老頭兒也是這樣吹自己的功夫是天下第一的。轉而又想到自己的師傅陳福根,這對兄弟一個姓仇,一個姓陳,倒是挺有意思。兩人到底是有血緣關係,其實長得挺像的,都是濃眉大眼,那眉毛尤其相像,都是特別黑特別濃,連形狀也極其相似。接著又想起陳安國和陳邦文都挺像的,忽然覺得陳福根和陳安國其實長得也挺像的,也是濃眉大眼。
如此一路胡思亂想,倒把忐忑之心平息了些許。因幾人急於趕路,竟錯過了宿處,眼見天已經黑了下來,不得以隻得在野外過夜了。
幾人生了火將隨身攜帶的幹糧烤熱了胡亂吃了些充饑,便在火堆旁歇了下來。金鵬道:“今晚那送信的不知來不來了,若是再來,管教他有去無回!”
話音未落,就聽到遠處傳來一聲長長的口哨,那聲音劃過夜晚寧靜的樹林,竟有說不出的詭異。金鵬臉色一變,站了起來,說道:“好啊,說曹操,曹操到啊!阿飛,你在這裏,我去看看。”
陸飛也早站了起來,聽到金鵬說話,點了點頭,“你小心點!”
金鵬答應一聲,抽出長劍,奔了出去,頃刻間,身影便溶入那濃濃的黑暗之中。
陸飛提劍在火堆周圍來回走動,留心四周的動靜,隻聽見一陣密集的“嗒嗒”聲從近處傳來,急忙回頭去看,卻是張嫵媚趴在地上發抖!那“嗒嗒”聲竟是他上牙碰下牙,碰出來的。陸飛見此不禁好笑,知道這個大夫膽子不大,可不知道竟膽小成這樣!燕兒和青瑤還沒怎樣呢,他倒先趴下了。怪不得前兩日每次那送信人來時都見不著他的影子。
當下也不去理他,轉身看向其他地方,隻聽張嫵媚突發一聲慘叫,“唉喲!”
等陸飛急忙回身去看的時候,隻見張嫵媚一手捂著屁股,直蹦直跳的,定睛一看,原來不知何時,張嫵媚的屁股上竟釘著一支半尺長的小箭。陸飛聽得遠處一陣輕微的樹葉聲響,知道發箭之人已經離開了,此時金鵬不在,張嫵媚受傷,也不敢去追,走上前去先看看張嫵媚的傷勢再說。
陸飛走了過去,一把扶住張嫵媚,問道:“嫵哥,可有毒麼?”
張嫵媚疼得齜牙咧嘴,說道:“沒毒。隻是,你得幫我先拔下來,唉喲!疼死我了!”
陸飛伸手去抓箭杆,見那箭杆上綁著一個紙卷,此時也不管它,抓住箭杆使勁拔了出來。惹得張嫵媚又是一陣大叫。聲音之大,竟招回了遠處的金鵬。
金鵬一走近,就見青瑤提著長劍,和燕兒二人,在火堆旁守衛,陸飛扶著張嫵媚,而那個大夫出身的張嫵媚正為一個深不足半寸的小傷口喊得驚天動地。
金鵬四下查看了一下,見無異常,才來到陸飛和張嫵媚身邊,陸飛將一隻小箭遞給金鵬,說道:“你瞧瞧,是不是又改四天了?”
金鵬道:“調開我,來給你們送信,這人也太費苦心了。”一麵說著,一麵打開了紙卷,不經心地看了一眼,忽然說道:“阿飛,你看!”
陸飛正幫著張嫵媚取了止血藥粉敷在傷口之上,聽金鵬口氣不對,忙湊過來看了一眼,隻見紙條上寫著,“明日午時帶金錢符來黑風林換陸風,過時不侯!”
二人對望了一眼,金鵬道:“金錢符?什麼意思?”
陸飛也是莫名其妙,看那意思似乎是有人綁了陸風,而送信給他們是讓他們帶著一個叫金錢符的東西去交換,隻是他們身上並無這樣一個東西啊。
燕兒見兩人不說話,都呆呆著看著紙條,也走過來拿了紙條看了一眼,問道:“金錢符是什麼意思?”
趴在地上的張嫵媚忽然說道:“唉喲!我說你們能不能先關心一下受傷的人啊,不要老看著一張紙條發呆啊。你們是想疼死我嗎?唉喲!”
燕兒笑道,“你一個當大夫的,還怕疼啊?”
“唉喲,大夫也是人啊,大夫怎麼就不能怕疼啊?你們這群沒良心的,當初怎麼求我救命的,都忘了吧?”
金鵬早知張嫵媚膽小,哪知還這麼怕疼,忍住笑說道:“好啦,藥不是已經敷上了嗎?要是再喊疼就隻能說明你自己的藥不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