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白雲山。
一座小寺廟前,一個奶團子拽著麵前老頭的衣袖,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嗚嗚嗚,師父父,杳杳舍不得你。”
老頭閉了閉眼,從懷裏掏出一個削好的桃木劍遞了過去,不舍的道:“杳杳,其實你是師父在山裏撿來的,那天電閃雷鳴,北風嗚嗚的……”
“杳杳身世的故事,師父已經說了一百遍噠,隻是,不知道師兄們,會不會趕回來送杳。”
小奶團低頭將桃木劍塞進包袱裏。
又看了看自己生活了三四年的地方,眼淚流的更凶了。
不等白雲觀的老道士回答。
一群穿著道袍的年輕人上山,把杳杳團團圍住。
杳杳破涕為笑,一頭紮進平日裏最寵愛自己的大師兄懷裏,“杳杳就知道,師兄們舍不得杳杳,可是杳杳的大葛格生病惹,杳杳不去救他,他就會死。”
“師父,就這麼把杳杳送下山嗎?當初是蘇家狠心拋棄了杳杳,現在又想要回去,哪有這麼好的事?”大師兄眉頭緊蹙,不願把杳杳送下山。
胖乎乎的小手摸了摸師兄的臉,杳杳用小奶音道,“師兄,不是噠,不是杳杳的家人要杳杳回去,是杳杳自己要回去。”
是啊,杳杳還有自己的家人。
怎麼能為了他們這些師兄弟,拋棄自己的家人呢?
大師兄垂下頭,默默的放下杳杳。
拿出準備好的懸掛七顆銅鈴的小手鐲,戴在了杳杳白胖的手脖子上。
“杳杳還這麼小,她一個人下山多危險啊。”二師兄紅著眼,向老道人據理力爭。
白雲觀的師兄們紛紛附和二師兄。
希望師父派他們一起跟著杳杳下山,方便路上保護小奶團子的安全。
小師妹才四歲半啊。
哪怕是在道觀裏學了不少本事,但始終是小孩子啊。
老道士手作蓮花,高深莫測的道:“你們都別說了,一切自有緣法,你們跟著去,隻會破壞這層緣法。”
眾人隻好作罷,紛紛掏出自己最心愛的寶貝,送給小奶團子。
“師父,大師兄、二師兄!各位師兄們,杳杳會想你噠,等大葛格的病好了,杳杳會帶好多好多禮物回來看大家!”杳杳的小肉手接滿了師兄們送的寶貝,不舍的揮淚作別。
*
四天後,京城的派出所裏多了一個道袍有點髒兮兮,小腦袋上沾了雞毛的小奶團子。
處理案子的值班民警莊晨陽,不確定的對提著公雞翅膀的大娘道:“您確定……這麼小孩的孩子,真的會偷雞?”
“我真的沒有偷雞咕咕,我隻是想借雞咕咕一點血。”
杳杳水潤的大眼睛,無辜的望著莊晨陽。
頭上的雞毛不經意飄了下來。
大娘擼起袖子,生氣道:“我在菜市場賣雞,這孩子鬼鬼祟祟,在雞窩的地方鑽來鑽去。不是賊是什麼?我的雞受到驚嚇,必須買回去。”
“可是……我的錢錢買大雞腿了,不夠買雞咕咕回家……”掏出餓瘦了的小錢包,杳杳翻出了裏麵所有的錢。
全是一毛兩毛的毛票!
好慘的樣子。
莊晨陽懂了,眼前的小家夥家境一定很差,“小朋友,買雞咕……呃,大公雞的錢我先幫你付了,等找到你的家人,讓你的家人還給我?”
“謝謝警察蜀黍,師父父說,不可以隨便欠別人錢。”
杳杳認真的點頭。
等見到了大葛格,可以向大葛格借錢。
送走了菜市場賣雞的大嬸,莊晨陽摘下小奶團腦袋上還有一根雞毛,彎下腰詢問,“小朋友,你要雞咕……呃大公雞的血幹什麼?你家大人呢?”
“我正是要找我大葛格,才取雞咕咕的血,用親緣關係算出他的下落。”小家夥臉圓圓的,一本正經的道。
莊晨陽差點被逗笑,“不用找大公雞的血,我帶你找大葛格。”
雞血找家人多不靠譜,顯得他們警察多無能似的。
問了杳杳口中大葛格的名字,莊晨陽打開了戶籍係統,“蘇錚……蘇錚……”
剛在搜索框裏輸入一半,腦子裏靈光一現,“嘶~這名字……在哪聽過??”
對了,姓蘇的“活閻王”他居然給忘了。
全京城的人民都知道,首富蘇家的大少,蘇錚啊!
嚴格算起來,還是他們莊家的表親呢。
蘇家半年前就報案登記,要找回失蹤的蘇家小千金。
瞄了眼小家夥,瞧這歲數剛好對的上。
按照資料上的手機號,莊晨陽打了過去,“蘇錚,蘇大少嗎?您有時間嗎?警方貌似找到了您的妹妹,請您……”
“沒空,無關緊要的妹妹,不要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