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娘娘可是又夢魘了？”品如姑姑聽到寢殿裏的動靜慌忙推門進來。
慕藍看了看空曠的寢殿突然覺得心裏空落落的。
“皇上呢？”
品如姑姑聽到她這麼問，目光閃躲，吞吞吐吐也沒敢回話。
慕藍跟品如已然是這麼久的主仆，看著她這樣子基本也能明白幾分。眼裏的光芒暗了暗，“他在滄靈犀那裏對麼。”
“娘娘，皇上就是去看一眼，很快就回來了。不然奴婢差小金子去找陛下？”
慕藍冷笑一聲，“找他？找他幹嘛？他若是心不在這裏，找誰都沒用。”
“真沒想到，有一天能在你嘴裏聽到這樣的話。”
抬眼看了一眼來人，慕藍將眸子移開，不想看昔日那般活潑的女子變成如今這幅模樣。
“本宮還以為就算外麵鬧翻了天，思妃娘娘也不會離開敬和宮半步，這是哪陣陰風竟然請得動您。”
趙思語一身駝色布衣，如果不是那布衣上還繡著些許花樣，論誰都不認為那是一個宮妃該有的穿著。銀釵佛珠，連點兒金色都沒有。
慕藍不禁皺了皺眉，“內務府苛責你的用度麼？”
趙思語倏地笑了，理了理身上的衣衫，也不用慕藍客氣徑自就坐在一邊的梳妝台前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我雖說不常見人，但卻是這皇宮裏現下惟一的妃位，況且都知道我跟皇後要好，誰敢苛責我？不過是女為悅己者容，這後宮本就百花爭豔，而欣賞我的那人又不在此處，我又何苦費心打扮？”
慕藍歎口氣，這天下就沒有誰的感情能夠沒有這許多的心酸苦楚麼。
就一定要這般折磨著，至死方休？
“你既然已心死，又何必前來找我？”
“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著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品如，慕藍見她這一臉正色示意品如姑姑退出去。
見品如姑姑已經出去了，可是趙思語卻還是在百般思量，仿佛猶豫著說還是不說。
慕藍看出了她的猶豫，看來此事非同小可。
她起身坐到了趙思語的身邊，隻是看著她等著她做決定，並沒有出聲。
許久，仿佛下定了偌大的決心一般，撲通一聲跪在了慕藍腳邊。
“我求你，幫我出宮。”
白鳥風金樽裏吐著徐徐的濃煙，輕輕嫋嫋，盤旋飛舞，徐徐上升盤繞著那雕刻著飛鳳的房梁。
也就是那流動的煙絲方才能證明時間是流動的。
在慕藍的印象裏，趙思語不缺智謀缺的卻是一份勇氣跟膽量，初次相見之時她還曾嫌棄過這個將門之女沒有絲毫應有的英氣。
當然最近看到那個被關到才人宮有勇無謀的路婕妤的時候，她其實最先想到的是趙思語。
同樣都是出身武官家族，都是父兄戰績顯赫戍守邊關，但是這個差距啊。
隻能說多虧趙思語愛上的不是龍翎天，她們此生不必為敵。
不然如果與自己博弈的人是她，到底有沒有必勝的把握誰都不知道。
“你想去找他？”
趙思語不置可否，也可以說是默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