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薛敖曹哭訴宮廷 武則天怒召奸黨(1 / 2)

第五十一回 卻說禁卒取著尖刀,對定薛敖曹陽具根上一刀下去。賀三太深恐傷了他那卵蛋,趕著說道:“小心一點,莫送了他的性命,那反不好。”禁卒道:“你叫什麼!前日我見人割那驢子,便是如此。”說著,又見他將刀執定,由上往下四周一旋,頃刻之間,隻見薛敖曹在板凳上,半截身子跳上跳下,知是他疼痛萬分,兩眼不住的流淚,嘴裏隻說不出話來。賀三太猶恐他身體肥大,將寬凳跳翻過來,趕著上前將他納住。又見禁卒將周圍旋開,惟有中間那個溺管未斷,尚掛在上麵。此時兩手上血流不止,將一簸箕的石灰,全行染得鮮血。賀三太雖是恨他前仇,到了此時,也覺有點不忍,趕著向禁卒道:“你用刀尖子將他溺管割斷,從速用末藥代他敷好了。遙想這廝,罪已受足,若再耽延工夫,恐他昏死過去,那時便費了大事。”禁卒果然依他所言,將溺管割斷,將陽具摔在地下,然後用好藥在四下敷滿。果然神效非凡,頃刻將血止住。又在薛敖曹衣衿上麵撕下一塊綢子,將傷痕紮好,始行取過木盆,倒了冷水,將手上血跡洗去。

賀三太方將薛敖曹臉上草紙一揭,隻見他已不能言語。賀三太忙道:“你手腳太慢,致將他悶死過去,這如何是好?”禁卒道:“你莫要慌亂,他如死去,我來償命。”說著將他扶坐起來,禁卒出去取了一支返魂香,燃著送在他鼻孔前。抽了一會,沒有頓飯工夫,但見薛敖曹有了進出的生氣。又停了一會,忽然將臉一苦,將嘴一張,大叫一聲“痛煞我也。”禁卒罵道:“你這鳥種子,早知有此疼痛,為何從前犯法舒服得好。便叫你痛得利害,以後看你還能放肆了。”說著,在地下將陽具拾起,用水洗了幾次,抓在手中,向薛敖曹道:“也不知你這狗頭如何生長的,你自己看看,可像個敲門的錘子?”說著,摔起來便在他頭上打了一下。

薛敖曹此時方覺疼痛稍定,低頭向下身一望,一個威威武武的丈夫,變作了坑坑凹凹的女子。這一節非同小可,比送他的性命格外傷心,高聲罵道:“你兩個傷心的雜種,下這毒手,我姓薛的與你誓不甘休。除非將我治死,不然叫你家敗人亡。你把這長具取去,想必是送你老婆,送你姐妹去了。”禁卒那裏容他辱罵,他罵一句,便將那件怪物在他嘴上打一下。於是你罵我打,愈打愈罵,兩人鬧作一團。賀三太實是好笑,趕著向禁卒攔住道:“你我已報了前仇,既割下來了,也不能複行合上,他罵自然要罵。我且問他的言語,你莫要在此胡鬧。”禁卒道:“我實氣他不過,你有何話說他?”賀三太問薛敖曹道:“我兩人雖是報自己的前仇,可知為國家除了大患,也免得日後露出破綻,有那殺身之罪。可知你此時恨罵,沒有益處,我兩人既擺布你到此,還怕你怎麼?你倚仗不過那個興隆庵的尼姑,愛你這怪物,封你為如意君。此時即已割去,成了廢物,還能如從前得寵麼?即使你進宮哭訴,將我兩人治罪,我們也不是死的,難道不會逃走?告訴你句實話,頃刻與他逃走他方,看你有何本領害得我兩家。莫說你借了太監,說不出受了我兩人惡苦,便那個尼姑,也不能彰明較著的奈何我兩人。你要罵便罵,我們是出去了。”說著,拖著禁卒,飛奔出獄。薛敖曹要想去追他,無奈兩腳鎖了鐵鐐,不得動彈,心下越想越嘔,看看下麵,格外傷心。想賀三太所說的言語,也是不差,隻恨自己不應出宮去看懷義,反送了自己的性命。一人隻是在監中哭罵。

且說武三思到宮中,說明此事,武則天命人到轅門去要薛敖曹,反為巡捕回卻,說狄大人尚未回來,不敢信以為實,將人交出。武則天接著此信,自己也悔恨不已,心下想道:“薛敖曹為狄仁傑捉去,尚是小事。他兩人為他擒去,設或露出破綻,徹底根究,豈不令人愧死。”一人在宮中翻來覆去,隻是想不出主見。到了四鼓之時,隻得上朝理事。眾人齊在殿前,隻見狄仁傑出班奏道:“臣奉旨拆毀白馬寺地窖,昨日已經完畢,特來複命。並奏明聖上,在半途尋獲了兩名穿宮太監,與那無賴小薛在外胡行。臣已帶回轅門,查出小薛的案件,全是不法之事,理合依例處治。適因回轅之後,又聞傳旨要此三人,不知真偽,特來啟奏陛下。內寺閹官,何能與無賴為伍,在外亂行。此中關係甚大,求陛下擬定罪名,如何究辦,臣好遵旨施行。”武則天聽了此言,心下不禁膽寒:“此人實是個鐵麵冰心,寡人之事,竟敢如此啟奏。無奈你也太認真了,若再為你說出實情,孤家顏麵何在?”乃道:“卿家所奏,寡人已早盡知。但此審人是孤家宮中的內監,私逃外出固罪不容寬,也不便令外官審問。卿家回轉,立刻押送宮中,寡人親自發落。”狄公當時隻得遵旨,心下暗道:“我昨日若非超先審問一堂,打了他一百重板,豈不又為他逃過。”說罷,眾人散朝。狄公回轉衙中,隻得在監中將薛敖曹提出,也不再審,命巡捕同著那兩個小太監一齊押送宮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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