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迷霧不再那麼濃了,可是自己依然沒有力氣,從這個黑色深淵中走出來。
“真是的。太不華麗了。”他就這麼站在黑暗中,看著自己的右手,“本大爺的時間,可是很寶貴的。”
突然,一滴雨滴掉進了跡部的手心。
誒?下雨了?
他抬頭,看向頭頂無盡的黑暗。
不對。
“內,跡部,你還是趕緊起來吧。這一身病人裝醜死了。你還是穿西裝比較好看。”
是那個女生的聲音。
她……在哭?
真是的。明明在自己趕她走的時候都沒有一絲表情,現在終於知道哭了。
知道自己還身處在危險中,他突然覺得心口的地方一暖。
他很想睜開眼,抬起手,擦去那些眼淚,說:“笨蛋。哭起來更醜了。你還是更適合麵無表情一點。”
可是沒有辦法。他沒有辦法走出這個黑色的深淵。
“別哭了啊。笨蛋。”
什麼時候開始,高高在上的他,會因為一個女生的難過,而感到心疼?
“跡部……對不起……”
誒?
她為什麼要道歉。
胸口的地方突然一涼。他摸索到了脖頸處那個小巧的銀鎖,在黑暗裏散發著微弱的光芒。
“你的心,我還給你……以後不會再纏在你身邊了……你可不可以醒過來……”
她說什麼?
鎖發出的光越來越微弱,仿佛馬上就要消失了一般。
那個女人要離開了嗎?
別開玩笑了。
他的手指用力地緊握住那把鎖,似乎是怕它消失了一般。
他猛地睜開了眼睛,因為突然太過強烈的陽光,瞳孔有些緊縮。卻還是看清楚了女生的臉。
他的手指果然緊握住了脖頸處的項鏈。將鎖重新扣在了自己的脖子處。
“你說過的。
“永遠不能拿下來。”
他有些近乎貪婪地看著女生僵硬如男生的臉,卻覺得那麼美好。
他很想抬起手指,撫摸她的側臉,告訴她自己一直在她身旁。可是意識又一次開始渙散。女生的臉開始慢慢模糊。他還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醒來時,窗外的陽光還是刺痛了他的雙眼。視線依然模模糊糊的。
終於醒過來了。他看向了坐在自己身邊的身影。
“嵐……”
因為長時間沒有說話,聲音透著濃厚不屬於他的沙啞,很快他看清了自己身邊的身影,眼神一下子冷了下來。
瞳挺直著身子,漂亮的眼睛直直地盯著他。精致的眼妝因為時間長開始有些花,有著不像她的憔悴。
聽到他說出的名字一瞬間明顯僵硬了很多,然後又恢複了往常那副嘴角微微帶笑的表情,“你終於醒了。”停頓了一下,嘴角的微笑多了許多諷刺,“沒有第一眼看到那個女生,很失望吧。”
跡部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應該在這邊等了一夜吧。可是,就算他醒來,也沒有什麼可以給她的。
“我跟你說過的吧。那個女生,是你遲早要放棄的東西。就像網球一樣。”
她的聲音很好聽。在他耳朵裏卻有些諷刺的味道,“啊恩。是嗎?”
“知道越前龍嵐嗎?”
“當然了。嵐是本大爺的女人。”他有些疑惑,瞳到底在盤算什麼。
“不。不是嵐。我說的是越前龍嵐。”
誒?
瞳從隨身帶的包中拿出一張照片,遞到跡部眼前,滿意地看到男生眼裏的驚訝。
裏麵的女生有著一頭綠色的長發,自己熟悉的臉龐,卻是普通女生的那種柔軟。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裏透著不一樣的笑意,帶著清秀的漂亮。雖然和嵐長得相似,卻不是一個人。
“我見過她。”
那天,在青學學園祭,自己就把她誤以為成嵐。
“啊。奇怪了。明明兩個人長得那麼相似,又都叫越前龍嵐。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跡部眼睛裏的敵意越來越濃。瞳裝作沒有看到一般自言自語,將照片收了起來,“等你找出答案的時候,我很想知道,那時你還會不會那麼自信地質疑我。”
瞳微微地笑著看著眼前的這個男生。兩人沒有再說話。
景吾。從小和我一起長大的你,明明應該是最懂我的人。
從小,我的占有欲就比同齡的孩子強很多。
屬於我的東西,誰都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