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箏隻能隨他去了,他早不是那個傻乎乎的葉鬱楓了,她管不了他了。但沒法管,不代表不能管,比如他大半夜的不睡覺,跑去捉青蛙這種事,她就忍不了。
半夢半醒間,她感到身邊的位置空了,她想了想,沒有起身找他,而是翻個身,臉朝床裏繼續酣睡。迷迷糊糊的時候,她好像聽到了青蛙的叫聲,這並不奇怪,池塘邊有許多青蛙,它們偶爾蹦到窗戶下。
但……怎麼覺得這叫聲好像在屋內。
她喚了一聲:“鬱楓——你在嗎?”
“在,不要管我,你快睡吧。”
采箏氣的捶床板:“……我真是欠你的,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你都多大了,為什麼還要玩青蛙啊……”哼哼唧唧的抱怨著,怨著,怨著又睡了過去。
第二醒來,沒看到鬱楓,聽丫鬟少爺被老太太叫過去給侯爺賠不是了,見少奶奶沒醒就沒驚動。
采箏終歸是擔心鬱楓的,簡單的梳洗了,就去侯爺的臥房找丈夫。
果不然,就見鬱楓跪在院中央,一臉的委屈,不住的在抹眼睛周圍。氣已經很熱了,太陽火辣辣的炙烤大地,鬱楓的額頭已經看到豆大的汗珠了。
這時李嬤嬤從屋裏出來,拉住采箏,低聲道:“老太太讓少爺跪在這,給侯爺請罪,您別插手,一會侯爺心軟了,就放人。”
采箏隻能幹看著,一邊怪他自己活該,一邊不免又揪心。
過了半個時辰,嚴夫人從屋裏出來,朝兒子招手:“行了,你爹原諒你了,快進來罷。”鬱楓抹了把汗,興衝衝的跑了進去。
采箏見他活蹦亂跳的樣子,不禁氣道,白心疼你了,以後再遇到這事,絕不可憐你了。她站在回廊上想,很快,就見丈夫忽然又出來了,一溜煙往廚房那邊跑。
“你要去哪兒?”她喊他。
鬱楓嘿嘿笑道:“給爹拿粽子吃!”
她猜他是打算親自拿粽子,剝粽子給父親吃,盡孝心討好。果然,鬱楓不一會就捧著個食盒興高采烈的往這邊跑,順帶扯住采箏的手:“隨我一起進去,爹不生咱們的氣了。”
采箏現在不知他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假,唯有盡量配合。屋內清涼,老太太和嚴夫人都在,桌上還擺著清淡的早飯,葉顯德坐在桌旁,一隻眼睛腫的厲害,眯成了一條縫隙,另一隻雖然沒腫,但也充滿了血絲。
“請老爺安。”采箏低聲道。
葉顯德繃著臉嗯了一聲。采箏乖乖的避讓到一旁,站好。
這時嚴夫人笑道:“侯爺,今個端午,吃個粽子吧。”完,朝鬱楓使了眼色,可惜兒子傻乎乎的看不懂,她隻好挑明:“鬱楓,給你爹拿個粽子。”
鬱楓便打開食盒,拿了個粽子雙手遞給父親。
葉顯德拿下後,老太太在一旁督促:“鬱楓這孩子是無心的,他現在吃錯了,你吃了這粽子後,可不許再打他了。”
葉顯德礙於母親的叮囑,無奈的剝粽葉。嚴夫人笑道:“鬱楓也坐,陪你爹把飯吃了。”鬱楓一邊往椅子邊挪步,一邊盯著父親的動作。
他記得曾聽人過,青蛙腿裏的蟲子吃到肚裏,會慢慢長大,吃人的眼球,吃人的腦子。得病的人中,有瘋的,有傻的,有臥床不起的。
粽子裏,嚅嚅軟軟的白糯米裏摻雜了幾條這樣並不顯眼的蟲子,濕軟的口感,似乎正合適吞咽它們。侯爺的眼睛看不清東西,更別提分辨本就和糯米一樣的白蟲了。
這樣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再合適不過了。
看到侯爺吃光了粽子,他這樣想。
作者有話要:青蛙是益蟲,大家要保護它。→→
想吃它們的可以百度“青蛙,寄生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