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得呆上一個多月。”唐炫笑,“我也想你。”
隻是寂寞中的慰籍,卻有一份莫名的想念與牽掛。也許想念或牽掛的,也隻是相互慰藉的那一刻,這樣最好,除了依偎沒有別的訴求。愛是什麼?最容易讓人疲憊的東西吧?
“男朋友?”收了電話,張芒淡淡地問。
“嗯。”我微微一笑,並不否認。何必自找麻煩,能理解這種關係的人,必竟不多。
張芒沉默。我轉頭看向窗外,夜風撩起了我的頭發,路燈在濕漉漉的地麵反射著光怪陸離的光,在泥濘中掙紮著飛快地退向車尾。
雨更大了。一路上,我們都不再說話。
一覺睡到中午才醒轉,頭痛欲裂。不必說,自是昨晚酗酒之故。
窗外有雨,很大。想是從昨晚起就沒再停過,之前竟然沒有注意到。我偎在窗前,點了一支煙,看雨。有風,但吹在身上已經沒有了涼意,怔怔地發了一會兒呆,想去回想一下昨晚的情形,卻什麼也沒想起來。
依稀記得自己終抵不過酒精的侵襲,依稀記得是那雙溫暖而有力的手將我扶上樓,也依稀記得張芒關上房門那個瞬間,那雙燃燒著幽微火苗兒的眼楮。
就仿佛多年前的那個中秋之夜,我的心在閔強熱烈的眼神中盛開,綻放。本以為,生命平靜慣了,一次的盛放就會消耗掉所有的能量。以後,平靜如初。
然而不是。在那一刻,我模糊地知道,已經有什麼,再也和從前不一樣了。
恍惚地笑著,這樣飄忽的狀態,保持到下午去“泡吧”,才被迫不得已的驅離。
剛進大門,小惠就衝了過來,拖走我的手往裏走。
“小惠?”我愕然地跟著他,差點被凳子絆倒,“你幹嘛?放開我。”
他鐵青著臉,不發一言,惡狠狠的表情,像頭受傷的野獸。我在他身後不安地掙紮,“好痛,快放手。”
他卻像是沒聽到我的話,徑直把我拉進一間包房,才一把將我推開。
“你瘋了。”我揉著手腕生氣地嚷,“你發什麼神經?”
他仍是不說話,隻是惡狠狠地盯著我,把一隻膠袋甩到我的麵前,我怔了怔,伏下身把它撿起來,打開,裏麵竟裝著一隻胸圍。
驀然記起,是昨晚挑釁張芒時遺落的,那個時候各種各樣的情緒爭相出來擠占我的腦子,哪裏有空想得起遺落了一隻胸圍。
“謝謝你幫我撿起來。”我看著小惠微微有些血絲的眼楮,淡淡地說。
知道這孩子為何會這般了。然,知道又若何?我的世界,不是小惠可以進駐的。
是誤會了吧?一個女人在什麼樣的情況下才會取下胸圍,你以為別人不知道?嗬真會像你昨晚那樣?僅僅是倒在一個男人懷裏哭?那又何需將衣服脫掉?嗬若是我也不會相信,鄭琳你簡直是把全世界的人都當成了傻瓜。
這樣的澄清多麼曖昧無力,又多麼沒有必要。何況,我麵對的人是小惠,就更沒有必要對這孩子解釋什麼。
“你……你怎麼可以……”他紅著眼圈兒握拳,“你怎麼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