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啊,風浪太大咧……”
外麵不時響起鞭炮聲,新年氣息並沒隨著緊閉的窗戶和寒風,隔絕在外麵。
葉凡嚼著雞爪,看著前麵老得泛著油光的舊電視機。麵前除了一堆剩骨頭,小台還擺著幾瓶啤酒和花生米。
“哈哈哈,今年幸好還有這兩個2逼,否則他妹的,得讓春晚悶死!”
電視裏,放著太平喜慶的春節聯歡晚會,葉凡每年一場不落。今年的C視春晚沒搞頭,悶出個鳥。轉到番茄台,沒想到看到兩個2逼的相聲,說得逗,就擱下手裏的遙控器。
“你聽過哪托鬧海……”
“那是哪吒,不是哪托!”
“……哪托一手拿著乾坤綾,一手拿著混天圈。”
“拿反了!”
“噗!”
葉凡嘴裏的酒笑噴了出來,濺了一桌。
“你看過山海經嗎……”
……
“說起反骨,我腦後倒有一塊!不過這種骨格的迷信之說,無比荒唐,我從小到大都不信!”葉凡伸手往後撫摸後腦的枕骨,角弓反起的骨骼明顯和普通人不一般。
因為腦後這塊反骨,形相怪異,他小時常被小夥伴嘲笑。
屏幕的相聲終於在徐舊迎新鞭炮聲中謝幕,葉凡頗有意猶未盡之感。
“哪吒削骨還父,削骨還母,被道德禮教和他親爹逼成反骨仔,活脫一出悲劇人生!唉,再怎麼悲慘,都好過我這個沒父沒母的人。想反骨,也沒人給我反。”
自他懂事起,就和弟弟相依為命,過著垃圾推撿紙皮,小偷小摸,每天食不裹腹的艱辛生活,從沒有見過父母的樣子。所以他最羨慕別人家庭和美。被別人的孩子聯手欺負,或每當看到別的孩子躲在父母懷裏撒驕時,他就充滿羨慕。對那些有父母兄弟姐妹卻不知珍惜,尤其反骨忤逆的人,葉凡恨得咬牙切齒。
他小時曾經有個偉大的“宏願”,那就是像拯救失足少年一樣,拯救每個“反骨仔”,幫助他們幡然悔改回頭是岸,孝敬自己的父母。
“如果我腦後反骨變成神骨,能改變那些道德敗壞的人該多好。到時候,我一定讓全世界和諧友愛,反骨仔都變成孝子賢孫!”葉凡在心底思忖。
他望著窗外的絢麗煙花:“趁新一年到來,我許個願望。”
他咕嚕咕嚕將最後半瓶碑酒一飲而盡,碑酒瓶扔在地上,許個什麼有素質的願望好?
“轟轟轟!”
此時,遠處連續的煙花突然竄起,絢麗的圖案照耀大半個天空。
葉凡對著滿天的紅光,默默念說:“希望我葉凡能順順利利完成學業,希望天下的父母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頤養天年。……最好有一天願望成真,腦後真有一塊能改變別人的神骨。”
他猶豫片刻,還是囁嚅地說了最後一句。
坐回軟軟的沙發,醉意越來越模糊。
忽然,電視畫麵滿是雪花,飛快地如漩渦般旋轉起來。
漩渦不斷外擴,竟然延伸出去電視區以外,屋內出現扭曲的空間漩渦。
葉凡竟然一下子被吸進扭曲的漩渦裏,像個小點被吸入電視的深處。
他隻感覺到天旋地轉,不由四肢驚慌掙紮,但是沒有半點的著力點。
不知過去多久,腦後骨處一陣劇痛,就仿佛被人拿斧子用力劈開兩半,可以感受到腦裏骨頭被風吹的涼意。
緊接著被人塞進一件件物體,他全身處於巨大撕疼中,已沒空理會這些:“他媽的,我遇到鬼了?怎麼回事!”
當他悠悠醒來時,已是第二天的上午。
他依然歪躺在旁側的軟軟沙發的姿勢,聞著身上濃烈的酒味,想起到昨晚一幕,他彈了起來。他用手摸下後腦勺的枕骨,沒有異樣,唯一感覺,反骨好像沉了些。
“是醉酒後的錯覺,還是發夢?”他望著空蕩蕩房間,用力扭記大腿,大腿上的劇疼感清晰傳來。
“這是在現實生活。”而且先前那種真徹的境遇,是那麼的真實!
“奇哉怪也!莫非世上真有鬼的存在?”
他拍了拍疼得欲裂的腦袋:“嗎的,大過年喝這麼多幹毛!”
刷牙洗臉,冷水的溫度讓人大腦清醒,他來到電視機前,前後左右拍打檢查,屏幕是否完整,沒有發現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