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利雅見狀也不推辭,她擔起提問者的職責,深吸一口氣,緩緩道:“繆特埃羅大人,這裏本來是希斯特利亞的劍墓,可是她的屍骸卻不在這裏。你剛才又提到她和我們是一樣的,我是否可以據此猜測,她的屍體既不是被盜也不是被野獸吞食,而是…被組織中的某些人回收了?”
聽到這話,戰士們有些慌亂了,她們單純的內心無法理解組織的做法,可是洗腦多年的效果還在,許多人還在幻想這與保衛人類的大業有關。繆特埃羅也不著急,他盯著米利雅滿是智慧和恐懼的眼睛,露出微笑。
“好,不愧是米利雅。戰士當中總算還有一兩個頭腦清醒的。”繆特埃羅看著眾多戰士迷惑和憤怒的目光,慢條斯理的道:“沒錯,希斯特利亞的屍體不在她的墳墓裏,而是在達耶的實驗室中。實際上不光是她,曆代NO1的身體幾乎都被儲藏在那兒。”
“曆代NO1的屍體?”
“實驗室?那地方…他們要幹嘛?”
“不會吧,這簡直是天方夜譚!組織把我們當成什麼了?”
即使所有戰士都明白自己難得善終,可對於眼前發生的一切依然感到惡心。這個偽善的組織到底把她們當成了什麼?生時盡忠職守尚且不夠,死後還要被抬上解剖台充當試驗品嗎?
繆特埃羅心中竊笑:“痛苦吧,憤怒吧。將你們長久以來壓抑的欲望、仇恨、憤懣,以及對自由的向往和對組織的畏懼統統爆發出來吧!你們爆發的越猛烈,我掌控你們就越是順理成章。組織利用你們,奇利耶夫利用你們,那麼被我利用利用也應該無傷大雅吧。起碼在我手下你們的的確確可以打破命運的桎梏,向組織複仇…”
愉悅地等待了一會,繆特埃羅朗聲道:“現在你們明白我之前說的話了吧。連傲立於全體戰士巔峰的曆代NO1都隻能淪為任人切割的試驗品,更遑論你們這些普通戰士了。”
出乎意料,聽到這話後,戰士們沒有像他預計的那樣怒吼咆哮,反而集體沉默了。事實上,這種沉默說明這番話的效果比他想象的還要好。
“繆特埃羅大人,”打破沉默的依舊是米利雅,“請問,你有什麼證據嗎?”她平靜的目光後隱藏著一團跳動不安的火焰,繆特埃羅知道,她也一直再等待一個機會,等待一個可以將組織一舉鏟除、連根拔起的渺茫機會。
然而現在,背叛組織的黑衣代理親手將這個機會送到她的眼前,她怎能抵擋這種誘惑呢?不光是她,組織中暗藏反叛之心的戰士絕不在少數。她們之所以不動是因為知道單憑三五好友難以成事,最後定然落得身首異處的下場。可現在,如果眼前的黑衣人能夠說服幾十名戰士,那麼一切都有可能發生。
“證據?這次襲擊事件就是組織利用戰士的鐵證!”繆特埃羅上前一步,大義凜然地道:“組織的耳目遍及大陸,組織的黑衣人來回巡遊在東西南北各個地域之間。為什麼,發生了這樣範圍廣大、影響惡劣的襲擊事件,卻遲遲不給你們一個解釋?很簡單,因為這夥人的來曆會暴露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們不是這大陸上的普通人,他們來自海外,來自與我們隔絕的另一個世界!”
“什麼?”
…
有些戰士尚未反應過來,有些戰士素手微顫難以接受。而在戰士中可謂最為聰穎的米利雅則掩不住內心的震撼,帶著驚愕的表情向後退了一大步。這一刻她對眼前的男人產生了無比的警惕和強烈的提防之心。為什麼,為什麼他早不說晚不說,偏偏在這個時候告訴大家這種事情?為什麼之前那麼多戰士被襲擊他不直接公開這一切第一時間把大家夥聚集在一起?
現在,這一切發生後,他先是背後捅了組織一刀,將絕密中的絕密——也就是世界格局的一角透露給這些心性單純的戰士,就好像在活火山的頂蓋上掘開一道口子。他接下來要幹嘛?他到底是什麼人?他究竟是來拯救戰士們的背叛者,還是比列莫托更加可怕的惡魔?-
聽吧,聽聽身後這山呼海嘯一般此起彼伏連綿不絕的吼叫聲吧。連對組織規條最漠不關心的奧菲莉亞也失去了滿臉的猙獰,取而代之的是從未見過的困惑和迷茫。
戰士們有些憤怒,有些遲疑,有些畏懼,一如懵懂的小女孩,一如當初驟然失去親人的奧菲莉亞。她們需要關懷,需要保護,需要一座指明前路的燈塔,不管它來自地獄或是天堂,隻需要照出一道光,讓她們繼續前進就好。
戰士們齊刷刷將目光彙聚到繆特埃羅身上,米利雅歎息一聲,她知道這個時候無論拿出什麼理由,都無法阻止這些姐妹追隨他的腳步,不論是為探尋大陸的真相,還是團結起來向襲擊者複仇,她們都需要一位知情人帶領她們。
繆特埃羅心中竊笑,組織察覺事情不對後已經第一時間將大批黑衣人播撒到大陸各地,準備召集戰士龜縮於組織總部,暫時不執行任務。這樣做並非為魔女們的安全著想,而是組織擔心這夥強人會襲擊史達夫總部,畢竟來自主大陸的黑衣人們才是這個組織的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