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舍內一片祥和,竹川、濮陽信見鄭恒、趙擎入定,了覺無趣便徑直出了室內,濮陽信偕著孫女濮陽宣,濮陽宣見鄭恒、趙擎入定,不知何故,雙手插腰,哼著氣道:“爺爺,他們二人也忒懶了,這樣就睡著了,一點也不好玩!”
濮陽信嗬嗬笑道:“宣兒你還小,他們可不是睡著了,他們這時入定了,等他們醒來功力就給大增,爺爺也老了,現在是屬於年輕人的時代了,”濮陽信捋一捋胡須,一臉慈祥,撫著濮陽宣頭發,
入定是什麼意思?不是和睡覺差不多麼?濮陽宣低頭沉思,兩顆眼珠溜溜圓轉,似懂非懂,
濮陽信哈哈笑道:“這可差遠了,入定呢是在悟道,睡覺麼便是養神,雖極其相似,卻又謬以千裏,你長大了便能了,”
討厭爺爺啦,老是說我長大了就知道了,長大了就懂了,你說得不煩我聽得都煩了,濮陽宣雙手抱在懷中,哼著鼻氣,嘴一撅,別過頭去,
濮陽信也無可奈何,隻得幹笑兩聲,
你爺爺是壞人,不如跟竹子爺爺玩好麼?我們不理他了,竹川微微一笑,便伸手去抱濮陽宣,
哼誰要跟你玩,你看你髒兮兮的,衣裳也不洗,討厭死了,濮陽宣急避開,恨一眼竹川,竹川討了個沒趣,老臉微紅,便對濮陽信喝道:“老東西,是也不是你教的,”
濮陽信也怒氣大長,喝道:“我孫女說的又沒錯,你自己看看是也不是?”
竹川看一眼自身,卻實一身汗漬,又聞了聞,果然有些酸臭,但嘴上又不肯承認,怒道:“你個老東西才臭哩!你是好久沒被我教訓了皮又癢了吧!”
誰怕一呀!怕你是你孫子,濮陽信吹胡子登眼,將又手道袍一揮,落出一堆棋子,
竹川也將道袍一揮,落下一個方形棋盤,二人相自在棋盤上拚殺,
鄭恒見了那“道”字,冥神靜心,便不自覺入定,隻覺得身體不由自主,飄向一片虛無,一片霧茫茫,不知在迷霧中飄了多久,方才落到地上,卻又是另一派景象,隻見:
一派鬱鬱蔥蔥,各種珍奇樹木,應有盡有,百花齊放,處處生香,又見一曲徑深幽,蜿蜒曲折,一眼看不見盡頭,兩旁皆高山聳立,直插雲霄,
鄭恒踏上那一條曲徑,隻覺得腳下軟綿綿,猶如動物毛皮鋪墊,鄭恒暗想:“此地也不知是何地,為何此路如此狹窄,僅供一人通行,也不知這狹道是天然生成,還是人工修築,真可堪稱鬼斧神工,”
鄭恒走不多時,隻那峭壁上有句揭語:或沙或石,終沉水底,或高山,或小丘,皆生花木,終是一念,一念永恒,一念隕滅,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鄭恒讀罷,高聲笑道:“不知是那位在此寫了這些字?真是愚昧可笑,”鄭恒“笑”字尚未出口,
忽聽空中傳來一聲:“是誰敢嘲笑於我,莫非什麼高見,”鄭恒聞聲看去,隻見空中飄著一個道人,鶴鬢童顏,身披一件白色道袍,腳踏一團彩雲,淩立空中,
鄭恒笑道:“高見倒是不敢,隻不過我有自己一翻見解,故此見了這揭語,才說這真是愚昧可笑罷了,”
那道人見鄭恒如此說,也不動怒,麵上古井無波,輕聲道:“你有何見地?不防說出來聽聽,我看你又如何?”
鄭恒笑道:“我看前輩你必是大善之人,自認為眾生平等,卻又無法實現平生願望,是也不是,”
那道人微微一笑,道:“你是如何得知?”
鄭恒笑道:“我觀你所寫下的真言,或沙或石,終沉水底,這不是要說沙與石皆是一般平等,高山與小丘一般能長出花木,也是平等,”
那有什麼不對麼?那道人將手中拂塵輕拂,閉目長歎,
鄭恒笑道:“天地萬物何曾平等過,有的人高高在上,拿著百姓稅銀荒淫無度也就罷了,還四處欺壓百姓,又何談能眾生平等?”
那道人麵色一凝,道:“那又當如何?”
天下人之事與你有何幹係?天下之事自有天下處,鄭恒厲聲說道,
那道人不怒反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哈……這便是我一直無法得道的原因吧!”
那道人按下雲頭,降至鄭恒身前,道:“我今日能頓悟,也全丈了你了,不過我臨走之際,幫你解決你現在身上痛處吧!”那道人說罷往鄭恒丹田一指,鄭恒隻覺得丹田一熱,全身暖意洋洋,
鄭恒也不知那道人作了什麼?正欲開口相問,那道人忽然說道:“若是你有兩個兒子同時被劫走,你又當先救那一個?”
鄭恒被那道人這一問,竟無言以對,
那道人哈哈大笑,道:“我去了,你日後好自為之,我若是研製出分身之法,再來會一會你吧!”那道人說罷縱身不見,
鄭恒忽然驚醒,暗道:“若真如那道人所說,又當如何?”鄭恒忽然一顫,道:“莫非那道人兩個兒子對被人抓住,因他這種要平衡心理,卻一個也未救得!”
你說什麼兩個兒子被抓住了,誰的兩個兒子被抓走了,忽然趙擎站在鄭恒身後,見鄭恒神情怪異,出口問道,
鄭恒見了趙擎,笑道:“沒什麼?大哥如何會醒來,我記得你好像也入定了?”趙擎笑道:“我也不知,隻是突然間便醒來了,”
大哥你在入定後看到了什麼?鄭恒知自己入定後見到了那道人,趙擎必然也有所頓悟,
趙擎道:“不瞞兄弟,我入定後好似置身於深海中,令人窒息,忽然一位道人出現,往我天庭一指,忽然便無事,那道人還說,我日後在水底便如在陸地,來去無阻,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也不知,那道人說為我解除痛苦,我也不知是何意,不如大哥先到水底試試,看能否在水底吐息,便知那道人所言真假,鄭恒手扶下顎沉思,也不知那道人是何許人,
就聽兄弟之言,趙擎也想試試那道人所言是真是假,二人徑直下了樓,隻見竹川與濮陽信正在下棋,已然爭得麵紅耳赤,
竹川、濮陽信見鄭恒、趙擎下來,急問道:“你們可算是醒來了,你可知道你們已經入定三天了,”
鄭恒大驚,道:“什麼?我們已經入定三天了,這可不好了,我要走了,”
竹川一把抓住鄭恒,道:“徒兒,你要去哪裏?這可不行,我還未傳你任何武藝,”鄭恒也不管他,轉身對趙擎說道:“大哥,你先在此地修煉,小弟我要走了,如今也不知元兵動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