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從沒抱過我,也許是因為她的手總要隨時準備拍拍胸口;也許怕她不定時的咳嗽聲嚇著我;亦或許她與我與生俱來有著某種隔閡。但我知道,她是愛我的,深深愛著我的。

時常看到與我一般大的孩子與奶奶一同去菜場買菜,奶奶總會把她們抱在懷中,而我,隻能被奶奶牽著手,她的手很粗糙,也是某種病所致,至於什麼病,父親終究不肯告訴我。她的力氣不大也不小,不會弄疼我,卻也不會讓我走丟,雖然這樣也挺幸福的,但看到那些在奶奶懷裏撒嬌的夥伴時,總希望投入奶奶的懷抱感受奶奶懷抱的溫度。

放學歸家,奶奶們總在門前等待自己的孫兒,一看到孫兒們朝自己跑來趕忙蹲下,把自己的心頭肉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一親臉頰,道一句:“我的小乖乖,想死奶奶咯!”而奶奶總是在我興奮得奔來時轉過身,不緊不慢的朝屋裏走,喃喃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奶奶也許早就知道自己的餘生是一個或長或短的期限,自己會在某一天離開,所以總會藏些好吃的等我回家時神神叨叨的塞給我,偶爾歡歡喜喜的看著我愣愣的笑,笑裏有我這個年齡看不懂的欣慰與感傷,半明半昧,無從猜測。

有一天,我問奶奶,為什麼不抱我。奶奶先是愣了愣,然後笑了笑,卻不言語,一切的一切似乎都藏在那深深淺淺的紋路裏了,不曾被發現,也不會被發現,一切也許隻有她知道。

偶然想起奶奶,突然問自己,為什麼不主動抱抱奶奶呢?若待時光流逝,故人不在時,恐怕隻剩下”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悲哀了吧。

夢裏見到奶奶

昨晚,夢到了已故的奶奶。

生前的奶奶,她的麵容早已在我的記憶中模糊;夢中的奶奶,依舊回憶不起她的麵貌,很奇怪,夢中,她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那封上的鎖被重新撬開了,兒時的回憶洶湧而來……二爺爺在時,兩位老人相伴在每一天的黃昏。

直到有一天,爺爺走了,記得自己不住地掉眼淚。那年,我10歲。

爺爺出殯那天,來了不少人。而門檻內,奶奶拄著拐杖艱難地挪動著那早已不靈活的雙腿,身著黑色的衣服,形單影隻,顫微微地欲挪出門外,或許她想再瞻仰一眼爺爺的遺容。不料那門檻卻是出奇的高,無情地將他倆天隔一方!那身影、那畫麵,至今回想起來,是怎樣的淒涼……四年後,奶奶尾隨爺爺去了。記憶中,甚至自己的眼淚還未流出就已被蒸發。或許在奶奶身上,自己並沒有寄予過多的愛,甚至都在懷疑自己的絕情。今天,我恨自己!

那天晚上,電話鈴響了,是爸爸。

“你奶奶去世了要過來看她一眼嗎?”他問。

“剛才嗎?”

“是。”他回答。

電話那端,鼻音梗塞――他哭過。或許是認為奶奶已經去世,即便去了看到的還是雙目緊閉躺在那裏的她,又或許是厭煩於出門:“都這麼晚了,再說……作業還沒完成,就算了吧。我明天再過去。”

“好吧。早點睡。”

掛斷電話,瞥了一眼牆上的掛鍾,10點30分……

對於奶奶的去世,自己就這麼平淡。當時,僅這麼平淡。

在奶奶身上,寄予的愛,真就僅此而已,吝嗇到連一滴眼淚都保藏。

……

昨夜的夢,勾起了回憶,也勾起了靈魂深處所掩埋的愧疚,同時又將裂開的炙熱傷口虛幻地進行縫補。

很是驚異。睡夢中的我竟然在奶奶身上存附著一種難以逾越的感情。是一種愛。

記得在夢的最後,幫她將那銀白的發絲梳得格外整齊,換上整潔的衣服,她似神采奕奕。她坐在高背椅上,腳跟前的地磚上,是午後金黃的日光、從窗外灑進來的日光。她望著窗外,眼底盡是滿足,她笑了。

我站在她旁邊,左手摟著她的肩,另一隻手緊緊握住她蒼老粗糙的右手,像要抓住什麼似的。她看著我,輕輕地笑了。

之後,她抖動了一下,就這樣,在我懷中靜靜地走了……窗邊金色的陽光,我淚流滿麵。

今夜,懷著憂傷的心情記下這篇文章,我幾度欲哭。

想象著在天堂的奶奶,像陽光一樣燦爛、幸福。笑了。回想著夢終,那抹在奶奶臉上漾開的模糊的笑,思念她……

奶奶我想對你說

奶奶,您知道嗎?有些話在我心中壓抑了好久,我再也按捺不住了,現在我想對你說。

奶奶,您在我的心目中是那樣的慈祥,那麼的和藹可親啊!隻可惜在我的心靈深處總有那麼一點抹不掉的陰影在閃動,奶奶我想對你說,你那信奉迷信的封建思想該得改一改了。現在是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是信息科學發達的高峰期,一個國家的興衰依靠的是勤勞的雙手,和文化知識,現在我們的家庭生活像芝麻開花結節高,我們吃穿不用愁,家用電器樣樣俱全,這些難道是您整天燒香拜佛,求神靈保佑來的嗎?不是的,這是我那勤勞的爸爸整日忙於幹農活,不怕吃苦,不怕勞累,使辛勤勞動的汗水結晶。是我那有文化有知識的姐姐,依靠自己的聰明才智,建立了養雞場,是知識變成財富的。奶奶我說得對嗎?現在我要好好學習,掌握好科學文化知識,在不久的將來,我要把我們可愛的家鄉,建設的更加美好,讓您過上更加美滿幸福的生活,到那時候,我要建設一個比現在大幾十倍的現代化養雞場,用電腦操作,隻要一按電腦,可愛的小雞就能吃上可口的食物。現代的醫療設備,保障了小雞生長,在家裏就可以把我們養的雞賣出去,您相信嗎?奶奶,隻不是夢想,更不是求神拜佛而得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