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門書院後進的正房裏,倚窗擺放著一張寬大的床榻,床榻靠近內牆一邊放著一個造型古典的香爐,裏麵正燃著清雅的熏香。整個房間給人一種寧靜的舒適感。
龐德公正高臥床榻之上,倚著靠枕,舒適的捧著一本禮記認真的翻閱著。
在他的習慣裏每次重新閱讀一遍前人的著述,都能讓他有新的感悟。
看到自己深為看重的侄兒,本是心情有些低沉的說是出去散步,卻是沒一會就腳步輕快的走回進來。手上還拿著一封書信。
龐德公放下手中的書本,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道:“士元,你這是遇上了哪個讓你高興的人物了。是新來求學的學子嗎?”
龐統嘻嘻一笑,一向對人純樸誠懇的他,也隻有在這個從小寬待自己的叔叔麵前,才會顯露出頑皮的少年本性。
笑道:“叔叔你就不能少猜到一次嗎?每次都被你料的死死的,一點也沒有意思!”
嘴上說著沒意思,卻還是滔滔不絕的把自己被‘老眼昏花’的徐庶,當成守門童子的笑話給叔叔說了一遍。
龐德公一邊看著信,一邊笑著聽他說完:“你呀!莫不是又想要玩些小花樣,捉弄他嗎?不過這韓嵩與長沙桓階在本地都是有賢名的士人。他倆聯名推薦來的人,你不可以玩得太過了!
嗯,你以為這個叫徐庶的,為人如何?值不值得去培養呢?”
龐德公卻是對自己的侄兒的眼光從來都是信任有加。深知他在識人上有一種近乎本能的天份,評論一個人的本質,往往是一語中的。從小就有過人的悟性。
隻是身體卻是沒有隨他的知識一樣成長的那麼快。十六歲的人,看上去要比同年的少年們要小上幾歲,也難怪徐庶會誤會他是守門的童子。而且喉嚨有些天生的粗啞,聲音不太好聽。所以不喜歡主動與人說話,也算是有些內向。
他十二歲學完經史起,他對於人物的評論就從來沒有說錯過。而且他喜歡評判人品高下,樂於培養別人的聲望,但是他稱讚別人時,往往超過那人的實際才能,多有溢美之辭。
他自己解釋說,當今亂世,善人少而惡人多,宣揚好的榜樣可以改善世風。不可否認這是一個修養良好君子才能有的胸懷。
龐統聽了叔叔的發問,認真的思考了一下,說道:“這個徐庶,看來書讀的不會很多,但是意誌很是堅定。雖然年紀大了一些,求學的渴望卻是比其他年幼的學子更強,他明白自己所想要的。應該是個可以培養的對象。”
龐德公聽了侄兒的評論,很是高興說道:“如此最好,士元!這個徐庶就由你去接待,不要把他氣走就行了!也可以算是對他入門前的一個磨煉,讓他能更清楚自己想要學到什麼才好!”
龐統知道叔叔疼愛自己,對自己被徐庶小看,也有些生氣。給了自己一個報負的機會。要幫自己出氣呢!趕緊謝過叔叔,笑著走向著門外去‘接待’徐庶去了。
徐庶在山門外等了片刻,那個進門報信的童子走了出來。向他嚴肅的行了個禮。
徐庶不由感慨:“果然是名門之下無虛士,連一個守門的童子都能這麼彬彬有禮。隻是他清秀的外表,說話的聲音有些不太好聽,說起來算是破鑼嗓子,大大影響了整個人的形象。真是可惜了!不過看得出,這個少年童子也是很有學識的人。”
對於未來的學習他更加有了一份期待的感覺!
少年童子走到麵前問道:“老師有話問你,你為何來本書院求學,你又想學些什麼?如果答的不好,就不用進書院,直接回家去吧!”
徐庶一楞,看來這應算是入學考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