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其實我不是你的哆啦A夢(1 / 3)

假如,有來世的話,那麼我會在佛前祈求上天,讓我出生在幸福健全的家庭,不會遭遇天災人禍、生離死別,重新將你遇到,陪你好好活一遭。

01

我無非不愛拉包鏈而已,這就導致我的包包裏雖然未丟過貴重物品,卻總是多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比方說KTV包廂的煙灰缸、超市的滅蚊香、醫院裏別人的病曆單,以及,眼前這個出租車窗戶搖杆。

安慕楚看著我從包裏舉出的窗戶搖杆驚歎道,林謠,你可真是我們的哆啦A夢。

我瞪了他一眼。

事情是這樣的,我和七朵等人去吃飯,吃完飯後打車回家,安慕楚那小子硬是仗著同路非要蹭車。出租車在沿江大道上飛速行駛,夜晚的涼風便從四麵八方擠進了窗子,竟讓我在這炎熱的夏季晚上感受到一點寒意,我轉頭問師傅能把窗戶關上嗎?師傅騰出手指了下窗戶下麵搖杆的位置,無奈地說,喏,搖杆沒了。

我想了下,便很冷靜地從包裏拿出一個出租車的窗戶搖杆出來。其實那無非是某天我坐出租車時不知道怎麼遺包裏的,但是出租車師傅、七朵、安慕楚均以風中淩亂的眼神看著我。

我在他們癡呆的眼神中淡定地搖上了窗戶,又淡定地把搖杆放回了包裏。直到下車,安慕楚都在不停地問我,你到底怎麼把你的包變成百寶箱的。

安慕楚這麼欽佩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我從包裏發現煙灰缸時,他正在抽煙。發現滅蚊香時,他正在抱怨新租的房子蚊蟲多。雖然拿出病曆單時,他正在銀行苦惱怎麼填彙款單,但這依舊阻止不了他對我的崇拜。

我斜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對滔滔不絕的他蹦出倆字兒,下車。他瞅著窗外已經到了自己家,隻能心不甘情不願地下了車,邊下車邊熱情地揮手,林謠、七朵,明天見。我翻了個白眼,頭都沒回,跟師傅說,開車。看著後視鏡裏,安慕楚的身影慢慢地變成個小圓點,七朵說,林謠,我覺得安慕楚這小子想追你。我哧的一下就笑了,得了吧,他就是一愛貧。我還不了解安慕楚嗎?他的口頭禪就是,名花雖有主,我來鬆鬆土。而他的特點就是,特擅長挖牆腳,就是搶別人女朋友。但當別的女孩兒成為他女朋友後,他又會賤賤地感慨,為什麼我總覺得別人的女朋友才是最好的呢?

七朵說,不管他對別人怎樣,我覺得他對你真叫一個鐵。至少上次你在網吧沒錢吃飯,他立刻就去給你送錢。我說,是啊,他當時給我送了100塊錢說不用還了,我感激涕零,正琢磨著安慕楚是不是暗戀我。但當天晚上,他便出現在我家樓下,跟我磨了半天,讓我借他100塊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變態的人!提起安慕楚這個人,我就有抱起炸藥衝上去跟他同歸於盡的心。他是整個朋友圈裏出了名的鐵公雞,一毛不拔。不然哪個男生會好意思跟兩個柔弱的女生蹭車,還蹭得心安理得。七朵靠在椅背上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說,其實安慕楚真不錯,你怎麼跟蔚雲海在一起後,對異性,就變得這麼犀利?

02

蔚雲海是我現在的男朋友。我跟蔚雲海認識時,他正失戀。聽說被一個腳踩兩隻船的妞兒給踹了。

說蔚雲海被踹,整個一中的女生都會稀奇,這樣氣場十足、模樣周正、被一中女生含在口裏都怕給化了的王子,隻有把別人踹了的權利,怎麼會有人不稀罕他?

而蔚雲海被踹後,開始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我不知道是他的第幾任女朋友了。

在這個學校裏,我不是那種按部就班好好念書的女孩兒,貼在我身上明顯的標簽便是逃課和談戀愛。我身邊的男朋友隔月便換一茬兒,關於我的流言飛語更是層出不窮,都帶著桃色性質。

所以,我和蔚雲海在一起時,整個一中差點沒翻騰過來,都說是棋逢對手。七朵卻說,一個是浪子回頭,一個是金盆洗手。我說我好歹也是一美女啊,怎麼到你這裏就跟一不良職業似的,金盆洗手……七朵嘿嘿笑道,那就換成美女從良吧。你去死!

安慕楚來叫我逛街時,昨晚回來晚又思念了半個通宵蔚雲海的我正睡得不知天上地下。

看著一臉耍酷的安慕楚倚在我家門邊,我惡狠狠地問他什麼事。

他搓著手說,過幾天是女朋友生日,讓我幫他選個禮物。我斜睨著他,最後他終於妥協說請我吃麥當勞裏的一個套餐。雖然不甚滿意,但我對一個鐵公雞不應該有太高的要求不是嗎?

但是事實證明安慕楚絕對是一孫子。買完禮物,他捏著手裏的20塊錢諂媚地說,林謠,要不,你請我吃頓飯。我這錢,打車送你回家。

我上下掃了他無數眼,企圖從他身上找到“慚愧”這兩個字。他卻理直氣壯地看著我嘻嘻笑。最後我隻得喟歎,安慕楚的人生字典裏壓根都沒這倆字兒。

我抱著空空的肚子,妥協請安慕楚吃了頓必勝客。安慕楚大呼,林謠,你真是哆啦A夢,你怎麼知道我想吃必勝客?

但是如果我未卜先知地知道吃完必勝客安慕楚說的話,那我絕對會帶他去吃三塊錢一份的涼麵,不,甚至涼麵都不會給他吃。

酒足飯飽後,我和安慕楚剛走出必勝客的門口,安慕楚就迫不及待地說,林謠,你看今天天氣可真涼爽,要不我們散步回去吧。

一個下午的忍耐到了極限,我臉色鐵青地吼道,安慕楚,你給我滾!

說完我便拎包轉身走人。安慕楚迅速地拉著我,諂媚地說,哎呀,林謠,你別急啊,打車就打車嘛。說完他立刻就招手攔了一輛出租車。

直到坐在車裏,他還在念念叨叨,你這脾氣可真得改改,總是這麼急躁這麼倔,以後可得吃虧。你看我那些女朋友,哪個不比你溫柔……

我說你歇口氣行嗎?你不累我這個聽眾還累呢。再說了,誰說我沒安靜賢淑的時候。

我跟蔚雲海在一起就挺安靜賢淑的。

蔚雲海吃飯,我是飯友。蔚雲海放學,我是路友。蔚雲海上網,我是網友。蔚雲海打球、見朋友,望著天空憂傷,去KTV,我就是一標準女友。

而蔚雲海也如他所說的認真,表現得旗鼓相當。我餓,一伸頭,飯在眼前。我渴,一張嘴,杯子在嘴邊。就連去衛生間,我倆都跟連體嬰似的。

這就讓一中所有預測我倆三天就分手的同學恨不得拿放大鏡把我倆當標本給研究了。

安慕楚斜睨著我問,最近怎麼沒見你們連體了?

嘁,連小別勝新婚這個道理都不懂啊。這幾天我們各自有各自的世界,等過幾天再在一起時,就會比以往更好。我慢慢悠悠地跟安慕楚解釋。

03

但我的話並沒有讓安慕楚信服,因為就在幾天後,我正在上自習,便接到七朵的電話。她說,林謠,你快來學校旁邊的琳琅咖啡廳,安慕楚和蔚雲海打起來了!在聽到蔚雲海名字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劇烈地跳了起來。蔚雲海,他和安慕楚碰到一起了……我急匆匆地收拾了書本,邊走邊假裝不明事理地問七朵,怎麼回事啊?他們倆有什麼深仇大恨啊?七朵說,安慕楚看到蔚雲海領了個女生在吃飯,就氣勢洶洶地跑上去替你出頭,然後兩個人不知道說了什麼就打了起來。我掛了電話,歎了口氣,紙包不住火。安慕楚那個傻子。我迅速朝咖啡廳趕去。

剛到咖啡廳,我就看到咖啡廳門外停著警車,緊接著,就看到安慕楚和蔚雲海雙雙走出來。後麵跟著七朵,以及一個臉圓圓胖胖的女孩兒。安慕楚看到我,立刻就奔了上來,他說,林謠,你來了。他的左臉青紫一片,但看到我就燦爛地笑了起來。我皺著眉頭問,你搞什麼啊?

他張了張嘴,不吭聲,回頭看蔚雲海,以及臉圓圓胖胖的女孩兒。我心裏明了一切,我拉了他一把,輕聲說,你個傻子,有些事我還沒跟你說清楚,我和蔚雲海早分手了。

安慕楚像個木偶一樣突然呆愣在了原地,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我不理會他,走到蔚雲海麵前,低聲說,你欠我的事現在可以做到了,我要他一個小時後完好無損地出來。

說完我沒看蔚雲海的表情,轉身離開了他身邊。警車載著他們兩個嗚嗚而去。七朵走上來問,怎麼回事啊?她是誰啊?她的手指著臉圓圓的女孩兒。我衝女孩兒欠了欠身,拉著七朵朝學校走去。

在路上時,我告訴七朵,她是蔚雲海一直喜歡的女孩兒,是那個背叛過他、又回頭的女孩兒。七朵說那你呢?我是他的前女友。我淡淡地回答她,我們兩個已經分手有段時間了。

是的,我和蔚雲海其實早就分手了。因為我和他在一起了一段時間,踹了他的女生就突然又回頭了,她說她還是舍不得他。蔚雲海也很沒出息地原諒了她,站在我麵前,底氣不足地跟我提分手。

我明白,再優秀的人,也過不了情字一關。其實我跟蔚雲海在一起的日子,我們沒吵過嘴,沒做過任何一件讓對方不開心的事,連蔚雲海自己都說,我是一個百分百、無可挑剔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