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你不會有事的,我這就帶你去找炙炎鏡。
白發男子緊緊抱著懷中人,眼角已是濕潤,懷中人撫上急切的臉龐,微笑搖頭。
傻瓜,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懷中人難得的溫柔隻讓白發男子快速落下淚,他好恨,麵對天命,即使是世人敬仰的神也無法反抗,這是他的愛人嗬,他竟然隻能眼睜睜看著他的生命在自己懷中慢慢消逝。
不要怪自己,天命如此,我們唯有接受,咳——
重咳之下一抹殷紅噴灑而出,宣告著美麗的生命即將結束。
不準死不準死,風你聽到沒有,你死了我也立刻去死!
不,不許威脅我,我最討厭,被人威脅了……聽著,一千年後我們約在這裏見麵,然後一起回至淵穀,所以,所以不要死……等著我……
氣若遊絲的說完最後一個字,懷中人徹底沒有了氣息,意識到自己真的失去了眼前的這個人,白發男子像是瘋了一樣不顧形象嚎啕大哭起來。
四季如春的仙界忽若創世之初,漫天冰雪,狂風咆哮,幾久,天地終歸於寂,一切如常,隻有那三界之南的山穀,有了終年不化的積雪。
坐在四王府內,立靖耐心等著下人通報,也不知是不是那四皇子故意而為,他從清晨及至到塵暮之時都未等到一個回話的人,期間倒是侍女茶水更換得頻繁。
等待的時間裏,思緒飄得久遠,自與風再遇,鮮少再回憶過去,可是最不願想起的那幕卻突然占據了他的思緒,或許這是在提醒他,這次不要再錯過了。
沈月時,風想除掉的人,如果此人的存在傷害到了風,他絕不會手下留情。
立靖平靜的黑眸下泛著冰冷。
說起來,四王府全然不是他所想的那樣或一派肅殺或奢華富麗,一個皇子的王府竟然如此安靜,尤其這種靜還不是暫時刻意安排的,而像是長久以來就已經形成。這個沈月時到底是個什麼人物,行事作風都讓人難以琢磨,這座王府,更是無理由的令他覺得悲涼。
“你就是那個破了五行陣的謀士?”
迅速站起,立靖暗罵自己走神,道:“見過四皇子。”
玩味的聲音沒有介意立靖沒下跪的無禮,而道:“抬起頭來,回答我是與不是。”
“是。”立靖毫不猶豫的回答,眼中一片坦蕩。
“很好,你去向管家領賞,順便要他寫一封辭官書給張謀士,以後本皇子身邊的謀士之位就給你了。”說完就轉身,雙臂交疊在腦後沒有一點皇族的樣子,且邊走邊抱怨,“啊——累死了,果然給老頭子做事最吃力不討好了。”
屋內的立靖完全愣住了。
這就是沈月時,一個容貌過分美麗,性格不羈,行事果斷,不擺架子的皇親貴族……隻因他解開了五行陣就不問根究讓他做心腹,這種事就是風也不曾料到吧。
翌日立靖就見到了沈月時勢力的內部人員,與六王府相同,立靖的存在遭到了眾人的質疑,有人為耿耿忠心的張謀士鳴不平,沈月時隻笑著說了句“原來我做事還需要經過大人你的同意啊”,那人就立刻哆嗦著跪下請罪,其他人更是不敢再吭聲。
狐狸,當時的立靖隻想到這個詞,光笑著就能有這樣的威懾力,也難怪風會如此忌憚這個對手。
目光移至自己,立靖一派和然,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姿態。
沈月時把玩著手中的玉石,笑道:“聽說沈風停今日就將啟程下江淮,事情似乎發展得很順利呀。”
“這都要歸功於四皇子的計謀過人啊。”有老臣出來讚歎。
沈月時笑意更深,“所以呀,我們明天就動身去江淮。”
什麼?!
眾人大驚,就連立靖也是一愕。
“恕老臣鬥膽,我等不明白四殿下如此做意欲為何,魏陵將軍後日及至,到時我軍再一舉進攻,拿下京城指日可待,為何殿下要冒如此大的險去江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