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火正在燒你的眉毛,也不要忘記冷靜是一個王最該具備的美德。”阿魯卡德對伊莎貝拉的焦急不以為然。
不過這個家夥腳下卻沒有閑著,大步子邁的比伊莎貝拉快得多了。阿魯卡德很喜歡巴哈托這個聰明且懂得分寸的小夥子,他嘴上說的輕鬆,心中卻做不到不在乎。
被阿魯卡德拎在手中的可憐硬幣蘇醒過來了,他發現自己並非靠著自己的雙腿就擁有了驚人的移動速度,同時把阿魯卡德的急切當做了憤怒,這一錯誤判斷讓恐懼又抓住了他。
阿魯卡德大人正趕往議事廳的方向,而議事廳方向上有條頓銀狼的食堂兼窩棚。一個記憶力和聯想力都不錯的地精是十分可悲的,硬幣很快堅信自己這是要被當做銀狼的加餐了。
“大人!是您讓我坦誠回答的!”硬幣掙紮著抗辯,“您不能把我喂那些大家夥!”
阿魯卡德這才發現自己手中還拎著一個累贅,沒有任何猶豫,他把女王“未來的財務官”像丟土豆一樣丟給了他身後的女王陛下。
“親愛的伊莎貝爾,”阿魯卡德沒有回頭,“把這個小東西扔到倉庫去,讓他和奇薩伊一起清點那些搶來的東西。”
“我先去議事廳,你一會兒過來。”阿魯卡德幹脆跑起來了,他沒有等女王陛下的回答,很快跑的看不到人影。
女王陛下和拎在手裏的硬幣麵麵相覷。
“……我是條頓人和北萊茵的女王,”女王陛下想了想,還是給這個小家夥介紹一下自己,“是薩次伯格家的血脈。”
被扔到條頓部落之後就被大家無視掉的地精,通過和那些條頓小屁孩胡說八道,他知道統治條頓部落的是一位女王,不過見到這位尊貴的陛下還是第一次。
這位高貴的女王陛下的穿著服飾不符合她那崇高的身份,簡單的麻衣襯衣外麵罩了一件做工粗劣的獸皮外套。褲子的麵料略好,但也隻是略好而已。靛藍色的細亞麻布做的褲子褪色嚴重,膝蓋以下的部分變成了像是被大量兌水的天藍色。
作為一個不可侵犯的女王陛下,她沒有華麗的王冠,沒有神授王權的權杖,沒有金蘋果,什麼都沒有。隻是有一張還有些孩子氣的臉,這張臉按照人類的審美標準來看,的確十分漂亮。可是一個地精的審美標準不會認同這一點,哪怕這位高貴的女王有著牛奶般鮮嫩細膩的皮膚,日冕餘光般金銀相映的長發。
女王沒有地精硬幣喜歡的金色大黃牙,但是女王就是女王,這一點不會因為硬幣的喜好而變化。可憐的硬幣用自己的圓鼓鼓的大眼睛不算禮貌的直視著女王陛下湛藍色的瞳孔,思維有些停滯。
高登納家族背後是有很多高隆王國的大人物沒錯,但是這些大人物即便對高登納家族多少有些重視,可並不會紆尊降貴的親自和他們眼中卑賤的地精打交道。對於硬幣而言,盡管自己經常拿著那些大人物的名號在外麵狐假虎威,但是他親眼見過的“最大”的大人物,也不過就是公爵的管家。
現在眼前的是一位女王!一位真正的女王!無論從血統還是從家族來說,都是純純正正毫不參假的女王。她的身份品質有擔保的就像是限量的安茹葡萄酒,絕不參水,品質純正!
硬幣顫抖了,不同於麵對那位恐怖的副官大人因害怕而顫抖,這次是因興奮而顫抖。高登納家族包括他的爺爺在內,幾曾有人見過如此的大人物?
條頓武士、條頓銀狼騎兵、傳說中的夜刃精靈盟友、還有那些謠傳中保王黨……一個隨時隨地都重視消息搜集的地精商人對這些並不陌生,硬幣向來以自己敏銳的大腦而自豪,他似乎突然聞到了一股金幣閃閃的味道,仿佛看到一條光芒萬丈的通天大道。
這條道路通向哪裏,硬幣不知道。不過這種未知不會妨礙硬幣做出判斷——一種近乎野獸直覺的判斷,一種如同地精對於金幣的直覺般的判斷。
硬幣被條頓銀狼騎兵捕獲時,想的不過是求存逃跑;被阿魯卡德用芬利爾恐嚇的時,想的不過是混吃等死;但見到了女王,隱約聽到了那聲“未來的財務官”後,硬幣下定了決心。
“尊敬高貴美麗無雙風姿卓越公正仁慈……”一大堆修飾語硬幣開口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