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遊詩人們講故事的時候最愛幹的事情就是拖情節,這幫靠嘴皮子混吃混喝的家夥經常把段子拖成故事,再把故事拖成長篇傳說,一直到聽眾覺得有必要打他們的臉,或者是肯掏錢請他們喝一杯的時候,才會戀戀不舍的適當刪減和修改自己的故事。
扔掉了那些令人生厭的虛禮與客套的熔爐夫人,並沒有像遊吟詩人那樣給故事注水的惡劣毛病,換句話說,這個矮人王國商業家族的掌權者,所描述的事情幹巴巴到了讓聽者覺得索然無味的地步。
發生在熔爐夫人身上的變故,用最簡單的詞來表述,就是陰謀奪權。
雖然大多數的矮人都是被其他種族和國家的人,評價為和條頓蠻子一樣的一根筋。可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們隻會單線條思維,他們熱愛冶煉與鍛造是沒錯,如果情勢必需,他們不缺乏陰謀與鬥爭。這大概是所有智慧種族不可避免的通病,就像是身上病變的內髒,不喜歡它,但是不能盲目切掉他。切掉這部分的種族大概都已經消失了,這個大陸並不是單純種族的樂土。
山丘矮人王曾說過:“熔爐夫人代表三分之一的我,代表三分之一的山丘矮人王國。”
敢於對三分之一矮人王國和矮人王下手而且還能獲得成功的,必定是那三分之二中的某些大人物。
矮人王國中有三個三分之一:天天喊打喊殺,傾向擴張與衝突的軍方;盡量謀求妥協與和平,主張通過商業與外交處理周邊關係的商人;站在一旁看熱鬧,偶爾拉拉偏架,和稀泥瞎起哄的匠人。
據熔爐夫人的推測,對自己下手的應該是那些愛走極端的軍方人士。不過究竟是軍方的哪位大人物下的黑手,熔爐夫人並不能確定。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隻要明智一點的策劃者,都不會留下明顯的線索。熔爐夫人能做的隻有大概的推測,這種推測不能作為衡量對手的參考。
“我有幾個疑問,希望夫人您能夠為我解答。”阿魯卡德聽完熔爐夫人的故事後,思索了一陣子才開口說話。
“請講,我會提供可信的回答。”熔爐夫人分得清重要性,現在不是含糊其辭討價還價的時機。
“我想即便是軍方的人,想對山丘矮人王國中地位崇高的您下手,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吧?”阿魯卡德的話意有所指,有些問題不需要說的太透,尤其是麵對的是一個聰明人。
“您完全可以放心,我相信這裏沒有我王的授意與指示,這種近乎挑釁我王權威的陰謀是不被我王允許的。”熔爐夫人首先排除掉阿魯卡德最擔憂的可能。
她耐心的解釋道,“盡管我的消失不會對在山丘矮人王國傳承了數百年的熔爐家族,造成威脅到生存的影響,也不會動搖山丘矮人王國幾百年來的三柱加王的權力結構,可是我王是一位睿智而又強悍的王者,他不會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戰。”
“您怎麼能肯定這一點呢?”阿魯卡德追問道,熔爐夫人固然代表了難得的機會,但是要為此挑戰整個山丘矮人王國,不是現在的條頓武士部落可以承擔的價碼。
“因為我的女兒是王後,”熔爐夫人的神情篤定與驕傲,她表現出上位者特有的自信氣概,“還因為我的子嗣與子侄遍布王國內的重要職位,他們與很多家族都進行了聯姻。”
熔爐夫人停頓了一下,她用自己那漂亮的眼睛堅定的看著阿魯卡德,一字一頓的接著說:“更因為,我是熔爐夫人!”
“很好,我明白了。”阿魯卡德點點頭,他沒有受到熔爐夫人強勢姿態的影響,“那麼第二個問題,您能在山丘矮人王國內被下藥和綁架,並且策劃者能把您風平浪靜的送到威登王國的飛地戈洛摩……您需要說點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