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著法術和法師之類的旗號,在一個法師麵前麵不改色的撒謊,稱不上是幼稚的錯誤。
法師們那套研究的東西,實在是內容龐雜繁多。最博學的法師也不可能了解和掌握一切法術及相關學識,更何況還法師還存在著:法陣法師、卷軸法師、血統法師,這三種粗略的分類。大多數情況下,對自己領域的知識進行研究,已經要消耗掉法師們大量的精力和時間。所以舉個例子來說,當一個半桶水的騙子,對著法陣法師胡說八道卷軸法師研究領域的內容,隻要他胡說的多少有點譜,不至於滿口的低級錯誤,是很可能將對方說迷糊的。
相關的例子很多,其中比較著名的是大陸的曆史上幾起“大師”學術欺詐案。不過可惜的是,這些欺詐者都是逍遙快樂了很多年後才被揭穿,有的甚至是在死後人們整理“大師”遺留下筆記的時,才發現享有一世大名的“大師”,居然是個名不副實,一輩子招搖撞騙的半吊子。
鑒於上述情況,阿魯卡德這個被幹癟老頭羅什福爾快逼到牆角的小耗子,一時心慌意亂說出了拙劣的借口,某種程度上是可以被理解與諒解的。
唯一可惜的是,如果阿魯卡德麵對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血統法師,或者卷軸法師,那麼阿魯卡德還有可能蒙混過去……令人惋惜的是,聖域法師羅什福爾,這個幹癟的像個人形骸骨的老頭,成為聖域法師之前,可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法陣法師。
奶酪森林外銀色巨龍伊曼努埃拉的咆哮,仍在晚風的呻吟中肆虐震蕩;山丘矮人士兵們的呐喊和瀕死哀嚎,更讓伏特伯格要塞南麵的這片挨著森林的平地顯得熱鬧。
如果說奶酪森林外,被栽贓被誣蔑的銀色巨龍伊曼努埃拉,正在暴跳如雷拚上性命和膽敢傷害自己的山丘矮人軍隊大打出手,是一出混蛋阿魯卡德可惜製造出來的鬧劇,那麼奶酪森林中栽贓犯阿魯卡德,此刻卻不幸的掉進了自己弄出來的默劇。
和森林外麵銀色巨龍和山丘矮人戰士聲勢激烈的互毆相反的是,奶酪森林中的三人組卻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安靜。
幹癟老頭羅什福爾直挺挺的伸著他那根和骨頭沒什麼區別的手臂,在嘲弄玩阿魯卡德小耗子之後就一直安靜等待,似乎是在等阿魯卡德認清形勢,主動把自己想要的東西交出來。
瑪蒂爾德在一旁緊張的摩挲著手裏的匕首,她的麵無表情,但是僵硬的動作出賣了她內心的緊張。
阿魯卡德的張張嘴,又閉上,又張張嘴,還是閉上,開始摸自己的鼻子。
“好吧,好吧,我撒謊了。”摸完鼻子的阿魯卡德,麵不改色,理直氣壯。
“十字槍,給我。”幹癟老頭羅什福爾依然往外一個一個的蹦詞,伸出的手臂始終沒有放下,他指尖剛才漸漸隱去的符文,又在以一種玄奧難言的軌跡圍繞著他的手指旋轉。
“不給。”阿魯卡德回答的很幹脆。
“給我。”幹癟老頭更幹脆,不過他的話更有說服力,符文旋轉的速度逐漸加快,阿魯卡德虛弱身體又在大量的冒出虛汗。
“不給,就想殺掉我嗎?”臉上掛滿汗珠的阿魯卡德笑得很無賴,“老頭,用死亡威脅是無效的哦,給你看個小戲法。”
阿魯卡德抬起他此時感到分外沉重的手臂,輕輕的而在空中一劃。就像以前召喚那把槍發生的情況一樣,一道黑暗的裂隙淩空生成,通體黝黑的十字槍阿特洛波絲從裂隙中落入阿魯卡德的掌中。
幾乎是在十字槍阿特洛波絲落入阿魯卡德掌中的同一刻,幹癟老頭羅什福爾向前邁出了一小步,瞬間奇跡般的跨過了足有六七碼的距離,用旋轉著符文的手去抓那把他想要的十字槍。
但是他什麼都沒有抓到,阿魯卡德隻是將手抖了抖,黑色十字槍阿特洛波絲就消失了。
“這個小戲法好玩吧?你明白了嗎?”阿魯卡德一臉壞笑的說,“不明白我也沒辦法,你想要的話,就自己拿。”
幹癟老頭羅什福爾用他那渾濁的眼睛看著正在洋洋自得的阿魯卡德,這個近在咫尺的家夥一臉“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無賴氣勢。
“很好,”幹癟老頭羅什福爾看起來跟樹皮沒什麼區別的老臉上,居然擠出了詭異的微笑,他說,“我拿。”
他走了六步,之後甩動手臂。
指尖上的符文化為六道流光,沒有半分偏差,落在他走出六步留下的腳印上。
六道流光變成懸停在腳印上的光團,光團又伸展出如同絲線的連線,以阿魯卡德和瑪蒂爾德看不清的速度延展交織,僅僅兩次眨眼的時間,一個懸浮在空中,直徑足有五碼的“光線”法陣完美無暇的出現在阿魯卡德和瑪蒂爾德的麵前。
阿魯卡德的位置,正是在法陣中央。
在愚蠢的阿魯卡德又一次把自己推進自己挖出的坑內,被幹癟老頭羅什福爾用一個奇怪的法陣圈住的同時,奶酪森林外龍與矮人的戰鬥鬧劇正在全麵升級。
一直在銀色巨龍.隨風之翼.伊曼努埃拉的怒火下苦苦支撐的山丘矮人騎兵,終於等到了伏特伯格要塞的龐大援軍。要塞中的騎兵已經先期抵達投入戰鬥,而更多步兵組成的隊伍,正遠遠不斷的從伏特伯格要塞向這裏前進。